第101章 父亲的迁坟(2/5)

窝里头钻。

“沈主任,刚才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刚才你怎么说来着?”

“不许说。”她慌忙从被窝当中伸出手,捂住了雷震东的嘴巴。

雷震东笑得畅快,喝了口水漱漱嘴巴,总算放过了她。

“你不就是烦你爸迁坟的事情吗?这有什么好烦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又没人要你一定将父母合葬在一起。”

“我妈已经同意离婚了。她签了离婚协议书,已经联系江州的学校,准备带我过来了。妈妈绝对不会想跟他合葬的。”

妈妈已经准备开始生活的新篇章,他们却不给她机会。

雷震东笑了:“公墓推倒了,总会有其他地方安置这么多坟头。那就按照流程走不就完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沈青抿着嘴巴,还是不想说话。

雷震东拍拍她的后背:“又不是让你立刻做决定,先睡一觉,等醒过来再说。”

逃避可耻,但似乎的确有效。将决定的时间点往后挪了,沈青心里头压着的那块巨石终于稍稍放松了。

她怀揣着对那个拆迁决定的厌烦,带着倦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如果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的话,她也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人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愿意承担所谓的责任。她渴望生活翻篇,切割成两截,然而即使她改名换姓变成了沈青,人生的前十八年,却依然不会被彻底抹杀。

生活从来不是磁带,可以抹掉然后重新录制。在不经意的时候,它就回到了最初的某个节点。

雷震东亲了亲妻子的发顶,在心中叹了口气,跟着闭眼睡着了。

一连好几天,沈青都时常怔忪。

回忆自带滤镜效果,她以为自己早忘了的童年片段总会时不时地就跑进她脑海当中。

小院子里头的花圃是爸爸去工地上捡了废弃的砖头,一点点地和了水泥砂浆砌好的。葡萄的藤架是爸爸砍了竹子搭好的。就连那棵无花果树,也是爸爸出差去外地办案时,买了坐了一夜硬座带回家的。同去的警察都笑他,真是会折腾。

妈妈没有她朋友想象中的凄风苦雨,相反的,在自己记忆中的绝大部分时刻,她都笑得很幸福。人的追求往往南辕北辙,有人求名有人求利,有人求生活的安宁。

直到有一天,安宁的生活被打破了。

沈青双手盖住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雷震东笑容满面地进了屋,扬了扬手中的文书:“过来看看,好消息!你老公我现在不是戴罪之身了。”

检察院反复审查了雷震东的材料,认为雷震东的行为与卢大勇伤残之间没有确凿的因果关系,最终按照民事纠纷处理。既然卢大勇已经拿了钱,愿意和解,那就自行协商解决。

至于雷震东公司的非法经营问题,证据不确凿,依从疑罪从无原则,也不予送审。

沈青死死盯着那两张纸,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没事了,他终于没事了!

她抱住雷震东就开始哭。她怕死了,她生怕突然间又来一群戴着大盖帽的人,再一次把他给带走。

“哭什么呢,来,不哭,就是要补交罚款呗。没事,没事的,以后我好好挣钱补贴我们家沈主任。”

“我不要你挣钱。”沈青抬起了脸,“我就要你老老实实待我我身边,以后你就给我看好了诊所就行。”

雷震东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满脸严肃:“小声点儿,你就不怕惊动了徐科长?到时候,她肯定会给你当会计去。”

沈青吓得一缩脖子,立刻又扎进了雷震东的怀里头,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我不要。”

她婆婆自从儿子回来之后,立刻摆出了家长的架势,很有一家之主的派头。

沈青深深地觉得,自己跟婆婆之间,共患难可以,同享福那是绝对不行。两人就连稀饭的水放多少,都不能达成一致态度。

雷震东也不希望再被他亲妈管着。

说起来实在没良心,可他十八岁的时候都受不了他妈,何况他现在已经三十三岁了。两辈人生活不到一块儿就是生活不到一块儿。与其相看两厌,不如距离产生美。

父母现在身体都还健朗,也有自己的生活朋友圈子。真正等到七老八十必须家人贴身照应的时候,那已经是十多年后的事情了。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话,谁也不能为未知的人生打包票。

“那你就小心点啊,不要小看了徐科长。从我记事起,我们家雷主任就没能成功地藏过一个钢镚儿的私房钱。”

沈青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你妈的吗?她这不是为你攒钱么!”

她话音未落,徐科长推门而出,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还没脱下来。她正在屋里头给厂子代账。

雷震东刚要揶揄妻子,看到母亲戴着的老花镜,忍不住一阵心酸。

明明母亲已经退了休,原本可以轻轻松松地享受生活,却为了她,又硬着头皮拿出了多年前的功底,重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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