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爱之深（1/2）
方子晴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她就躺在自己的闺房中，侍女小翠伏在床榻前，似已睡熟。
闺房装饰华美，陈设考究，一桌一椅都经过精心布置，高贵中却又不失幽雅，明显出自大师之手。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不知是花语草原特有的胭脂花，还是来自圣山之巅的冰凝花，花香迷人，迷住了丝雀鸟，迷住了落英鸟，却迷不住人的心。
方子晴的心已飞向山崖，飞向天泣，她刚睁开眼，微一怔神，就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向门外。
小翠也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看清那个冲出去的背影，急忙呼喊道:“小姐，城主说过”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子晴就已冲出了门外。
门外是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内有一条小溪，小溪上有一座六角亭，地缺羽圣就坐在六角亭内喝酒，他喝的很慢，很悠闲。
酒若喝的太快，就容易醉，醉了之后又如何阻挡方子晴？
方子晴在六角亭前停了下来。
地缺羽圣眉眼低垂，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这个平时最疼爱她的二师父，此时却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方子晴眼圈一红，惨然一笑道:“二师父，连你也要阻拦我？”
地缺羽圣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天泣已死，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方子晴道:“我和他虽没有名分，但在我心中早已把自己当做是他的人，他若死了，当然应该由我去替他收尸，他活着的时候就孤苦一人，我不想他死后也变成孤魂野鬼。”她说的很凄凉，凄凉的让人心酸。
逝者已逝，生者又该如何自处？
地缺羽圣已不忍再听下去，他抓起酒壶，狠狠的灌了几口酒，过了许久方才道:“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行，我答应过城主绝对不能放你走。”
方子晴忽然道:“二师父，你近来可曾去过回音山？”
地缺羽圣听到这句话，身躯一震，苍老的面容上竟泛起一抹无法形容的悲伤，就如远山之上的冰雪，浓的化也化不开。
回音山，一个多么忧伤的名字。
那里有过一段甜蜜而又悲伤的往事，那里是缘起的地方，那里也是缘灭的地方，那里埋葬着他一生中最挚爱的女人，也埋葬着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地缺羽圣若是蛇，方子晴的话就是利剑，一剑刺出，刚好刺在他的七寸。
也不知过了多久，地缺羽圣终于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整个人仿佛又苍老了几分，道:“你可以离开，但是我必须陪着你！”
方子晴立即道:“好！”
巳时，有风，微风。
风吹木叶，簌簌作响。
地上的鲜血早已风干，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方子晴盯着那点点暗红已足足看了一个时辰，一动未动。
她时而欢笑，时而悲伤，人世间各种酸甜苦辣的表情在她脸上交替闪现，短短的一个时辰，仿佛经历了一生。
地缺羽圣就站在林间的阴影中，心神似也飞向了远方。
一个时辰后，她抬起早已发麻的双腿，向林中走去。
她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会停下来仔细观察，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痕迹。
没过多久，她发现了第一片破碎的衣袍，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
衣袍碎片越来越多，多到再也无法抓在手中，她就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条，将碎片扎紧。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四个时辰
她就如幽灵般在林间飘荡，寻找着那一点点遗物，直到搜寻了无数遍，直到再也无法寻找到一丝碎片，她才回到了那片暗红。
衣袍碎片就堆积在地上，共计一百五十六片，每一片都沾满了鲜血，碎片旁边还放着两个漆黑的拳套，这已是天泣所有的遗物！
方子晴盯着这些遗物又痴痴的瞧了许久，忽然伸出双手在地上挖了起来，她的手纤细柔弱，挖的却很快，即便双手已满是鲜血，她也未曾皱一下眉头。
人心若死，**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方子晴已感觉不到疼痛，她的心中只有恨，咬牙切齿、深入骨髓的恨。
她恨自己太弱小，恨父亲太绝情，更恨修罗剑圣、龙魂武圣以及冷月羽圣，是他们将天泣逼入绝境，是他们逼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墓穴终于挖好，两尺长，一尺宽，放置这些遗物已绰绰有余。
她颤抖着双手将这些遗物放入墓穴中，心也随着遗物埋进了坟墓。
坟墓封好，她再次起身步入了山林中，回来的时候手中抱着一段枯木，然后她就在这个小小的衣冠冢前坐了下来，拿出匕首制作墓碑。
她的手早已血肉模糊，每削下一块木片，整个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痉挛，十指连心，伤的又岂止是心？
也不知道枯木从手中滑落了多少次，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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