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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觉得这些的写法与我的普通的散文有点不同。我不知道中国的新诗应该怎么
样才是,我却知道我无论如何总不是个诗人,现在“诗”这个字不过是假借
了来,当作我自己的一种市语罢了。其中二十六篇,曾收在雪朝第二集
中,末尾七篇是新加入的,就用了第十二篇过去的生命做了全书的名字。
这些“诗”的文句都是散文的,内中的意思也很平凡,所以拿去当真正的诗
看当然要很失望,但如算他是别种的散文小品,我相信能够表现出当时的情
意,亦即是过去的生命,与我所写的普通散文没有什么不同。因为这样缘故,
我觉得还可以把他收入苦雨斋小书的里边,未必是什么敝帚自珍的意思,
若是献丑狂xhibiiis,那与天下滔滔的文士一样,多少怕有一点
儿罢
书面图案系借用库普加rakkuka的画,题曰生命。我是不懂
美术的,只听说他的画是神秘派的,叫做什么
rhis也不知道他是哪里
人。
一九二九年八月十日,周作人于北平。
1929年
11月刊“北新”初版本,署名周作人
据过去的生命
绍兴儿歌述略序
西河牍札之三“与故人”云:
初意舟过若下可得就近一涉江水,不谓磋跎转深,今故园柳条又生矣。江北春无梅
雨,差便旅眺,第日熏尘起,障目若雾,且异地佳山水终以非故园不浃寝食,譬如易水种
鱼,难免圉困,换土栽根,枝叶转悴,况其中有他乎。向随王远候归夏邑,远侯以宦迹从
江南来,甫涉淮扬躐濠毫,视夏宅枣林榆隰女城茅屋定谓有过,乃与其家人者夜饮中酒叹
曰,吾遍游北南,似无如吾土之美者。嗟乎,远游者可知已。
正如人家所说,“西河小牍随笔皆有意趣”,而这一则似最佳,因为里
边含有深厚的情味。但是,虽然我很喜欢这篇文章,我的意见却多少有点儿
不同。故乡的山水风物因为熟习亲近的缘故,的确可以令人流连记忆,不过
这如隔绝了便愈久愈疏,即使或者会得形诸梦寐,事实上却总是没有什么关
系了。在别一方面他给予我们一个极大的影响,就是想要摆脱也无从摆脱的,
那即是言语。普通提起方言似乎只注重那特殊的声音,我所觉得有兴趣的乃
在其词与句,即名物云谓以及表现方式。我尝猜想一个人的文章往往暗中受
他方言的支配,假如他不去模拟而真是诚实的表现自己。我们不能照样的说,
遍览北南无如吾语之美者,但在事实上,不能不以此为唯一根据,无论去写
作或研究,因为到底只有这个是知道得最深,也运用得最熟。所以我们如去
各自对于方言稍加记录整理,那不失为很有意义的事,不但是事半功倍,也
大有用处,而且实在也正是远游者对于故乡的一种义务也。
不佞乃旧会稽县人也,故小时候所说的是绍兴话。后来在外边居住,听
了些杭州话南京话北京话,自己也学说蓝青官话,可是程度都很浅,讲到底,
我所能自由运用的还只是绍兴话那一种罢了。光绪戊寅一八七八会稽范
寅著越谚三卷,自序有云:
“寅不敏又不佞,人今之人,言今不言,不识君子安雅,亦越人安越而
已矣。”这一部书我很尊重,这几句话我也很喜欢。辛亥秋天我从东京回绍
兴,开始搜集本地的儿歌童话,民国二年任县教育会长,利用会报作文鼓吹,
可是没有效果,只有一个人寄过一首歌来,我自己陆续记了有二百则,还都
是草稿,没有誊清过。六年四月来到北京大学,不久歌谣研究会成立,我也
在内,我所有的也只是这册稿子。今年歌谣整理会复兴,我又把稿子拿出来,
这回或有出板的希望。关于歌谣我毫无别的贡献,二十年来只带着一小册绍
兴儿歌,真可谓越人安越了。但是实际连这一小册还是二十年前的原样子,
一直没有编好,可谓荒唐矣。现在总须得整理一番,预备出板,不过这很令
我踌躇,盖整理亦不是一件容易事也。
我所集录的是绍兴儿歌,而名曰述略,何也。老实说,这有点儿象醉翁
之意不在酒的样子,也可以说买椟还珠罢。歌是现成的,述是临时做出来的,
故我的用力乃在此而不在彼也。笺注这一卷绍兴儿歌,大抵我的兴趣所在是
这几方面,即一言语,二名物,三风俗。方言里边有从古语变下来的,有与
他方言可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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