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伤口(2/2)


“怎么会,我当然不介意。老伯,我想明儿也一定很想你们,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老伯明白栾清是在安慰他,但他眼神还是闪过一丝希冀。

“但愿吧。”

“吃饭了。”婆婆在屋里头招呼着他们进去吃饭,老伯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进去吃饭了。”

走到宁渊身边又用烟杆子敲了敲他的背,“小伙子,干得不错,快进去吃饭吧。”

老伯把手里的烟熄灭放进裤腰带里,进了屋帮婆婆一起摆着碗筷,还亲切地锤了捶她的背,说了些什么话,逗得婆婆眉开眼笑的。

饭桌上婆婆还是十分热情地为栾清添饭夹菜,打小没有体会过母亲疼爱的栾清,这一刻有点受宠若惊。

即便心里明白婆婆待她的这份超出寻常的好可能只是将她当成了明儿,但是她也并不介意,只是感动之余还留有一些心酸。

吃完饭回到屋里,栾清一五一十地将方才与老伯的谈话告诉宁渊。

“你不知道,原来老伯家发生过这样的事...”

宁渊跟在她身后进屋,随手将门虚掩,身子有些踉跄。栾清背对着他,自说自话。

“明儿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我想等我们回去后,可不可以派人去找找他们呢?”

她正谈到关键处,发现身后之人久久没有搭话,栾清有些困惑,转过身一看,却发现他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她心里一惊,走到他旁边蹲下身子,试探性地推了推他。

“你怎么了?”

见他双目紧闭,眉间微蹙,甚是难受的模样。她焦急地半跪在地上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继续不停地晃着他的身子。

怎么会这样?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片刻过后,宁渊半睁开双眼,看见她眼底的慌张,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可栾清一把抓住那手,因为她发现之前给他包扎过得袖口处竟然渗出一道黑血。

“你中毒了?”

宁渊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微微喘气。

“无妨。”

“你搭着我的肩膀,我先把你扶到床上去。”栾清双手环着他的腰将他扯起来,虽然宁渊还有一些意识,但脚下步子凌乱,大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差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把他挪到床上,栾清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枕好,然后去外头端进来一盆清水,还向婆婆要了些伤药和绷带。

她将他袖口上的绣帕解开,本以为只是一道小口子,如今竟然有些溃烂。

污血已经粘住了帕子,栾清怕硬扯会雪上加霜,只能先将洗脸巾浸湿拧干后把周围的污血处理干净,又在屋里寻了一把剪刀、一盏蜡烛和一些火折子。

点上蜡烛,把剪刀在上面微微烫过后,小心翼翼地剪开绣帕,让它与伤口分离。

栾清看着手里被她剪得破破烂烂的帕子,正想随意丢掉,却被宁渊眼疾手快的攥在手里。

“这帕子都坏了,你拿着干吗?”

宁渊将帕子塞进怀里,眼神盯着帷帐,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

“这帕子上有你的名字,你这随手一扔要是被刺客发现了不就暴露了么。”

栾清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便不去管它,细细地检查他暴露在外的伤口。

“我从婆婆那要了些伤药,先帮你敷上。”

栾清表面虽然镇定,但手上的动作还是露了馅,拿着药瓶的手不住颤抖,还把药倒开了些,她用手指拨了一些回伤口上,然后剪了一条绷带细致地包扎好。

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她的眼眶有些泛红。

“对不起,都怪我,若不是我执意要去放风筝,我们就不会碰到刺客。若不是我大意丢了手链,你也不会受伤。我...”

宁渊看着她低头为他包扎还给他道歉的样子,目光柔和,刚想开口却忍不住一阵咳嗽,栾清抬起眼急忙帮他顺气。

待平稳后,宁渊语气沉稳地说:“那车夫早就被人掉了包,即使我们直接回宫,也还是会遇上刺客,你不必自责。”

“可是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万一你...”栾清噤了声,她不敢说出“死”字,就怕自己一语成谶。

宁渊看了她一眼,猜到她接下来想说的话,与她半开玩笑道:“放心,我死不了,不会让你守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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