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忽然……(2/3)

这一觉睡到天光大暗,醒来时已是晚上。一睁眼看到摆在床头上的鹅女像,忽然觉得心中有一种几乎要破土而出的急迫,一刻也等不及地想要见他。

顾昭走后,她就将鹅女像拿到了自己房间里,每晚临睡前对着那小像,就像对着他的人一样。

裴子义听到消息也回来了。

嘉岚那种急切的情绪一涌起来,立刻起床梳妆,下楼见到裴子义,第一句话是:“今晚有到南京的火车吗?”

裴子义立刻打电话去问,回来说客车没有了,只有一辆运木材的车。

嘉岚立刻道:“帮我和人沟通一下,我要去南京。”

裴子义惊讶地看了看她,见她目光定定、不容置疑,未再多问多劝,简略应了声“好”。

九点钟,嘉岚坐上了去南京的火车。她坐在一堆木材中间,并不舒服,然听着耳畔悠长的火车哨声,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到南京时已是第二天早上。到了火车站,她四处和人打听从济南来的车。昨天顾昭说的那趟车果然取消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

她就在火车站候着,向工作人员打听了从北方来的所有车次,一辆一辆地候,一辆一辆地张望。

到了晚上的时候给顾公馆去了个电话,顾昭确实没有到家。

就这样候了三天,第四天下午,她刚查看过一辆从徐州来的车,有些失望地往回走。正好身边有位兜售汽水的小贩,她有些口渴,就掏出钱买了一瓶。刚嘬了一口,忽听到身后响起一个不确信的声音,嗓子哑哑的,语调轻轻的,却那么熟悉。

“嘉岚……”

身周烦杂遽然退去,空气似一下子被抽干了。

汽水瓶就那么落到了地面上,哐当一声脆响,橘色的汽水溅地她脚背上都是,她无暇多管。

身子似僵住了,好一会,才转过身。九个月来,这个声音时常在他耳边响起。多少次回眸,却只是空欢喜一场。而这一会,她不知道心里有多害怕——

是他,真的是他。

是令她想到一颗心已快失去知觉的那个人。

她欲飞奔过去,却抬不起脚。只这一会工夫,顾昭已小跑到了她跟前:“我还以为是做梦,我还以为只是相似的背影、相似的衣赏……”她出门前特意换了那身鹅黄旗袍,就是他说“像一碗刚蒸出来的鸡蛋羹”的那身,为的就是显眼些,能让他认出来。

“你、你怎么来了……”顾昭吃吃笑着,说话也有些不利索,像真的仍在梦中。拉住她双臂,下意识就要将他搂入怀中,然而手上刚用了点力,却又想起什么,停下来,忍住了拥他入怀的冲动。

去年十二月到如今,足足九个月时间未见。顾昭黑了瘦了,头发亦长长了不少,刘海撘下来,遮住他明明疲惫此刻却熠熠生辉的眼。

他不知多久已没有刮胡子,下颌处已被密密胡茬覆盖。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旧夹克,不怎么合身,衬衫却是她熟悉的那件——是她为他买的。

仍围着那天戏院门口她顺手为他系上的羊毛围巾。她记得,那天夜里他们还吵了一架,她还打了他一巴掌。

没想到这一巴掌,就是长达九个月的分别。若是知道之后他们要分开这么久,她那天一定不会……

现下已是初秋的天气,夜里虽凉,白天却还有几分暑意。羊毛围巾系在脖子上,不知道有多热……

见到他前,她心里做了十万分的准备。此刻看到他,眼眶却还是红了。

顾昭一见她眼睛发红,立刻有些慌张:“嘉岚别哭……你看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吗?”他一只手仍握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连忙抬起来,要为她拭泪。

嘉岚努力使自己不要哭出来,伸手想要抱抱他,却被他握住胳膊:“一路不知怎么滚过来的,身上脏的很。”

他确实没有谦虚。此刻的他的确一身风/尘,裤子上不知哪里滚来的泥迹,仿佛已落了底,洗也洗不掉,隐约还有血的影子。

然而她却不管不顾,听了他这话,更是用劲挣开他的手,一把扑进了他怀里。

“我也好几天没洗澡,我们谁也别嫌弃谁!”

顾昭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已感觉她瘦却有力的双臂,死死锁住了自己。他丝毫动弹不得,或者说,根本不想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像回过神,大着胆子一点一点品味这个“梦”一般,笑了笑,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脊背。

就这么抱一会,她忽然觉察到什么异样,松开手:“你衣服里是什么?”说着,就在他腰上试探性地摸了一摸。那里的衬衫有些鼓鼓的,似乎塞了什么东西。

顾昭松开她,脸上登时露出点尴尬:“没、没什么……”

“又想瞒我?”嘉岚佯怒。

顾昭不好意思地笑笑,只好道:“是……是一些报纸……”

“你往衣服里塞报纸做什么?”

顾昭红了脸,良久方支支吾吾道:“你、你和我说不许瘦了回来,我就在衣服里塞了一些报纸,这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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