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葬花吟(1/2)

第180章 葬花吟

也就是这个电话,让我在心里开始与商仪决裂——这是不同于之前的疏远。这让我从派系的藩篱里超脱出来。我决定不再顾及那些利益、关系、人情的羁绊,我决心在我最热血沸腾的年纪绽放出生命中最美的华章。而我的勇气甚至还来源于宛儿的离去。是的,她是真正离我而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当我接到关于宛儿噩耗的电话后,便急匆匆地赶往大院。当时天下着毛毛细雨。宛儿的尸体漂浮在梅海的水面上。就像一朵怒放的莲花,凄美得让人心碎。她是裹着一身血红色的薄纱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走向梅海深处的。除了这层薄沙,她什么也没有穿,她并不不会像那些皇宫贵族那样,死后需要奢华的陪葬品,她并不眷恋荣华富贵,她只是一个因为仇恨而得不到爱的女人。

宛儿的母亲已经坐在岸边嚎啕大哭起来。在她的哭声中,甚至还夹杂着责怪自己命里克夫克女的言语,这是多么愚昧的思想,这是多么无知的悲哀,她那惊慌失措的神情仿佛就像在大罗神仙面前无奈且悲苦地接受着神仙们早已画好的生辰八字,她甚至没有一丁点反叛的思想,因为她认为这些都是命里注定的,而这个社会和迫害她的丈夫和她的女儿的这些人是不需要付上任何责任的。

我也毫无顾忌地跪在岸边失声痛哭起来,在蛙人还没有来之前,那些道貌岸然的机关干部们谁也不敢下水把漂浮在水面的宛儿的尸体拖上岸来,因为宛儿是穿着红色的衣服在梅海里自溺的,这意味着她就算死了,也要化成厉鬼去报复她的仇人。我环视着这些围观的人群,在他们之中很多都是与宛儿关系甚好的同僚,但谁又能保证他们背后没有说过宛儿的坏话呢?没有在她的背后捅过刀子呢?那些神情凝重,眼神带着恐惧的同僚们,嘴角竟然不自主地抖动了起来。为什么中国人的人性竟然虚伪成这样?这些貌似比市井无赖要高尚得多的机关干部们,在围观的时候,甚至比市井无赖还要虚伪,至少后者还会说真话,而前者不但不敢说真话,而且还要继续用那些道貌岸然的假话来维护自己的伟岸,还要继续用那些毫无人性的道德说辞来对宛儿进行鞭尸。

我愤怒至极地对着围观的人群怒吼道:“你们都是冷血动物吗?宛儿在湖里泡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下去,难道你们都做了亏心事吗?怕她报复你们?”

我一边对着无动于衷的围观人群怒吼着一边向梅海的深处游去。以前救宛儿的情景又闪电般得浮现在我的眼前。难道宛儿的命运只能是“宛潬水穷处”吗?

宛儿的尸体被我从水中拖到岸边。她的身体已经肿胀得发白。我把她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的泪水落在了宛儿的脸庞上,一滴一滴,这泪水仿佛沿着上亿年的钟乳石,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恒久而漫长。只有我能理解她,她对我的爱是藏在内心深处的爱,她对我的恨是“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恨。后来我把那个打碎的水晶相框一并扔进了焚化炉里。我想我这辈子欠她的太多。我没有能遵守宛儿父亲的遗言,好好地照顾她,她走了,这也许是对她自己的解脱。而她留给我的绝笔信也说明了这一切。

她在信中这样写道:“在我的身体住着一个魔鬼,荣华富贵可以暂时麻痹它复仇的**,但这个魔鬼的天敌却是爱神。可惜,我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得不到他人的真爱。而我内心的这个魔鬼总在不断地怂恿我去复仇。而爱神也在教诲我要学会包容和豁达。我曾经在内心深处真正地接受过你,爱过你,尽管这种爱很含蓄,经管这种爱被我刻意装扮成的不在乎和纵容所掩饰,但是我是真的爱你的,可是你却伤了我的心。我是一个不能容忍自己的爱人去和别的女人偷情的女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为什么不懂得包容我呢?我身体的出轨并不代表我内心的出轨,那不过是为了报仇,可是,我是确确实实是被仇恨毁了啊!看啊!那个魔鬼,它又来了,我已经无路可逃了,爽,救救我吧,我被这虚伪的名利,被这熏心的仇恨折磨得好苦啊,我的高傲,让我无法向你承认我的错误,但是我又离不开你。我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这世间到处是魔鬼,对付这些魔鬼的办法,只能是自己化成厉鬼来和他们抗争!”

宛儿在信的结束处还写了一首诗:

月冷心寒倦空楼,

也忆伺郎帐内羞。

玉体曾横不知处,

宽衣解带暗藏钩。

张郎扬帆薄情舟,

此情无奈空白首。

婉女难报千秋恨,

商姬更添万古愁。

痴情怨恨何时休?

梅海深处索魂绸。

对于宛儿的离去,商仪的态度却出乎我的意料。她指示相关人员按照厅级干部的规格给宛儿开追悼会。因为商厅的明确表态,系统大大小小的头头闹闹们都去参加了宛儿的追悼会。商仪亲自在宛儿的追悼会上致悼词,念到伤心处,还流下了泪水。我相信这泪水是真的,她是个惜才之人,却也疑心重重,于是宛儿的离去对商仪而言既是痛失爱将又是一种解脱。

当然,商仪把宛儿的追悼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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