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物是人非(1/2)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那扇玻璃门被应墨酥大力地甩上,磨砂质地映出门后重叠在一起的两个身体。有后知后觉的人,到了这一刻才隐隐明白了应墨酥和惠黎此刻的关系。看来是发生口角了,但是他们坐在各自位置上,听不见几里面的响动,又没人敢凑到门边探听,只得紧张地在原地屏住呼吸,彼此之间用眼神交流。
墨酥俯视着惠黎,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漆黑瞳孔眨也不眨,默默等着她的答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已经感受到了肌肉的僵直,这是他最有耐心的一次。惠黎一直闭着眼睛,等待呼吸平复后,她缓缓抬眼,平静地说:“南葵得了抑郁症。”
得到出乎意料之外的回应,一向持重的他这次没能掩饰好惊讶,喉头明显地咽了咽,问:“你已经知道了?”
惠黎也从他的问话中得知他也是知情人,这更让她的心冷到了冰窖里。她没有想到应墨酥真的被母亲说中,是一个冷血绝情的人,他在电话里先后被告知南葵割腕、得抑郁症,竟然从未到医院看过她,哪怕是作为儿时朋友的身份,他也不愿意,甚至一句关心露露的话也没有。
“学长,讨厌一个人的感觉我懂,”惠黎的语气冷静,内心也从这一刻对他感到疏离,“我以前和南葵水火不容,在一个房子里也不愿意交流,她恨不得我立刻消失,我也恨不得赶紧搬走。可是我今天依然去看她,说不清是出于愧疚、责任,还是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我只觉得如果不去看她一眼,心里会堵得难受。你呢,难道不难受吗?”
应墨酥听了她这一席话,露出苍凉笑意,垂下双手和她保持距离,说:“你的意思是,我无情?你希望我去看她?”
“她毕竟……”
“够了。”墨酥打断她,他知道她将要说什么,如果继续让她说下去,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作出伤害她的事情。不管何时,他永远在提前为她考虑。
而她,却在理性地分析他。果然,这些天他得到的都是错觉,是一厢情愿和自我感动让他盲了心智。
“你刚刚说讨厌一个人的感觉,那你懂不懂恨一个人的感觉?”他挑着眉头,眼里有戏谑,“沈南葵,她咎由自取。”
惠黎听不下去了,她从未怀疑过自己长久以来所爱的人拥有宽容、温暖的特质,她一直认为应墨酥是外冷内热,被大多数人误解为是难以接近的人。而他此刻的表现,完全颠覆她的印象。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惠黎失措,不知道该继续和他对话,还是离开。她从前愿意和他呆在一起,是因为自认为稍微了解他,现在他完全成为一个陌生人,而惠黎最不擅长的,就是和陌生人打交道。再多独处一秒都觉得难受,她说:“你问,在我心里你算什么。我现在可以回答,是熟悉的陌生人。”
——是深爱过的幻觉。这是她心里另一个答案。
惠黎说完,打开门准备离开。
“等等,把那个人的名片留下。”应墨酥在背后冷冷地轻喝。
惠黎回头给他一个无奈的笑容:“你都认为对方是咎由自取了,叶医生的名片你也用不到。”
“我不是为了联系他。”应墨酥上前几步,手硬生生地插进她的衣服口袋,将那张名片抓在手心团成球,说,“叶医生?你倒是将他的姓记得熟。”他径直走向垃圾桶,脚一踩撬板,将那团纸利落投进去。
“你这是干什么?”惠黎看不懂他这样的行为。
“我不希望你的通讯录里有其他男人的名字。”他说,“你现在可以走,我晚上会过来。”
门是开着的,他从夺名片到最后说的这句“我晚上会过来”,完整地被外边的员工们看到听到。惠黎羞愤得拎脚就走,目不斜视地一路冲到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看见锃亮钢门映出自己通红的脸,摸了摸,是滚烫的。
她是习惯了自由的人,当应墨酥说出那句“我不希望你的通讯录里有其他男人的名字”这句独占欲十足的话,她听得刺耳。倘若她不是独身多年的自由作家,怎么可能符合他的期待,没有一两个异性朋友?或许有人愿意受到这样的管束,尤其是应墨酥的管束。感情世界最难把握的是分寸,爱自己和爱他人的分寸。应墨酥显然那时已经失去分寸,才会做出病态的要求,这不禁让她怀疑,他和南葵失败的婚姻,究竟问题是出在谁的身上。
还有一个问题,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说爱了她十年,怎么又娶了别人?
爱在他那里,仿佛廉价得可以。
惠黎最终感觉自己沦落成为了爱情的工具,成为应墨酥初恋情节中的一个角色。她在他面前或许是个过去的影像,如果他总是携着过去的影像走向未来,未来可能会分崩离析。
她越想,心中越感到恶寒。或许应墨酥对她来说,也是同样的存在。他们重逢到一起,瞬间就变成了回忆中的两个人。可现实世界仍在继续,中断的那几年空白也真实存在过,构成了现在的他,一个她不认识的他。
惠黎将空行李箱用衣服和生活用品填满,放置在墙边。只要签证一下来,她立刻可以拎着它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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