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重游(2/4)

丢脸之事。

朝湄有些难为情,指着如意道:“还好意思说我,你六岁还尿床呢。”又来了。

如意不甘示弱道:“我尿床?尿你寝殿里了?龙塌宽大,哪里都有我画的疆域,皇爷爷都夸大昭版图辽阔。”

陆西墨在后面扶额,转身要走。

朝湄过去拉陆西墨袖子:“表哥,你来评评理,是不是如意目无尊卑。”如此这般,扇子没有遮掩住。

如意站在原地问:“三姑姑的扇子,我瞧着是徽州候所绘,难道是侯爷送的?”

朝湄微怔,料着陆西墨不会让她下不了台:“你也看出来这是表哥的丹青?”

陆西墨一早绘了这把猴子鸡仔图案的扇子,准备十七那日送给如意做生辰礼,他明明记得放在宗人府里,却是怎么都找不到,后来只得重新做了把花好月圆图案的,虽然被如意丢进太液池里,他去捞过,没捞着。

如意没有看朝湄,只盯着陆西墨,等着他的答案。

陆西墨心中纠结一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拿过朝湄手中的檀香扇,再打开看——猴子、幺鸡,是那把丢失不见的,而后他抬手将扇子打着旋抛到太医院房顶的青瓦上:“这下谁都没有了。”

如意不依不饶道:“我只想问一句,扇子是不是你送给三姑姑的?”

陆西墨双唇微启:“如意……”若是此刻让朝湄难堪,不知朝湄会怎样对她亲哥朝承沣说,朝承沣即将为郡王,若再对静园出手,如意可以防备得了么。

如意觉得陆西墨优柔寡断的样子真难看,从前怎么没发现,还是自己眼瞎?不等他说话,如意已经转身不想等待那虚伪的言辞。

陆西墨又叫她:“如意你去哪?”

如意顿了顿,回过头来:“当然是找皇爷爷请一道免死金牌给魏扶川,免得他死在我的随心所欲之下。你说是不是啊……”她若无其事地笑,“二表舅。”她又去看朝湄,“三姑姑,这样还觉得我没大没小没规矩么?”

·

宣政殿里,皇帝还在和喻南砚聊漠北的风景,如意举着受伤的手给皇帝看:“骑马给缰绳勒的。”

喻南砚在旁边笑:“没摔着么?”

如意郁郁寡欢道:“差一点儿。”

皇帝觉得纳罕:“怎会想着骑马?”

如意噘着嘴:“每年各国朝觐都会有比赛打马球,我不是想表现表现嘛。”

皇帝看着喻南砚,眉眼间满是笑意:“南砚,安阳的骑术便教给你,你在长安这几日,好好教她,教会了有赏。”

如意怎么有种要将自己指给喻南砚的错觉,连忙摆手:“我的手还痛着呢,让我歇几日。”

喻南砚却是丝毫不懂得怜惜:“学什么都要一鼓作气,不能因这点小伤而懈怠,明日继续,天一亮,我便去静园找你。”

“……”

如意正想着找旁的理由敷衍过去,却有内监来报:“太医院的张院判求见。”

皇帝点了点头:“让他进来说话。”

张院判看殿内的几人,似是犹豫不决,喻南砚和如意起身告退。

随后,张院判跪下来,吞吞吐吐地说:“紫兰殿的陆婕妤——有喜了。”

皇帝正欲喝茶,闻言一愣,而后将瓷杯狠狠掼在殿中金砖上,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皇帝更是咬牙切齿道:“那个贱人!”

那时突厥可汗递函牍来长安,提及多年前与皇帝的约定:皇帝陛下还是亲王时,酒后和乾汗的醉谈,若日后喜得郡主,必嫁突厥王子,二十年前皇帝没女儿,乾汗没儿子,什么都是未知数,全为兴之所至。

皇帝登基后,两个妃嫔陆续生育三位皇女,皆封公主,只有孙子辈的如意一人是为郡主头衔,可如意怎会心甘情愿履行那个荒唐的婚约,当时脑子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竟是拿喻北瓷出来做挡箭牌,要皇帝封喻家二小姐为郡主前去和亲,陆西墨不生气才怪。

听他一通夹枪带棒的责怪,如意想到这三年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顿时觉得憋屈,指着陆西墨的鼻子既愤恨又羞愧:“若我当真是肆意妄为之人,就该跟皇爷爷请旨赐婚,将我指给你,横竖我在你眼里也是恬不知耻的女子,还顾及什么颜面?”

话虽这么说,如意却从未对皇帝表露过自己女孩儿家的小心思,她也是气急才口不择言。回王府后更是越想越气,直接将筝给砸个稀巴烂,还把已经铺满整个竹架的葡萄藤给齐根斩断。

更别提一早约定的中秋逛灯会之事。

没几日后,陆西墨便出了事,自此阴阳两隔,属于他们最后的回忆竟是争吵。

·

陆西墨身量颀长,如意只及他的肩,需微微昂首才能与其对视,用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来形容陆西墨丝毫不为过,他那俊逸容颜早已錾刻于如意心中,无论前生今世,抹不掉的。

如意紧咬着唇,害怕声音稍微大一些便会哭出来:“若今日过后我死于非命,你会不会后悔曾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亦或事后会想着同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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