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值得……（1/2）
日色西沉。
有蔼蔼烟火气袅袅升起。
长乐宫的小厨房里，已经紧锣密鼓地开端忙活了，午后热浪的余温还未散往，闷热的空气里有淡淡饭香，门口南瑾的影子被拉地长长的。
橙黄色的淡薄热阳从门外斜斜晒进来，面色清冷的帝王身上，多了一层热意，只是这热意，毕竟达到不了背光而战的眼眸。
那双眼睛，黑灰色，有着透骨的凉意，他站在光影里，背光，表情有些朦胧，冷声问道，“你还要救她？”
太上皇一噎。
皇室子嗣淡薄，全部夕照皇室只有一子一女，女儿还上不得族谱，逝世后进不得宗庙，他这一生愧对太多，这一双儿女便是最愧对的。
因此，总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感到。
本来，来找暮颜就是想着她素来好说话一点，似乎什么都不甚在意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她竟态度坚决至此，一声不吭地等到南瑾过来。
“她毕竟是……”叹了口吻，总是有些心虚，接下来的话，也说不下往了，毕竟是什么？
“毕竟是您的师妹，初恋情人。”暮颜搁下了茶杯，替他说了没说完的话，“她也毕竟是灭我倾城府百口生命的刽子手，是在夕照太子满月宴上抱走幼儿的人贩子。至于旁的，我便未几说了，只这两点，该是何罪？”
杀无赦。灭九族。
南瑾从光影中走进来，玄色流光锦锦缎华服行走间光芒流溢，风度绰约，他在太上皇对面坐了，宫女立马上了茶，恭敬退下。他才淡淡扫向对面，“人，我是不会放的。若是你要留下用个晚膳，自是可以，若是你还是为了这件事，那便不送了。”
“你！”哑口无言。
饶是有些心虚，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样不留情面的怼，在他的一生里从未有过。他是执掌山河的帝王，即使真的有错，也从来都轮不到他人置喙。
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些个下人的面被自己的儿子这样不留情面？
当下也火了，怒吼道，“逆子！你要为了一个女人与我翻脸么？！”
这话着实可笑，倒打一耙是什么意思，就是这样的。
为了一个女人，要翻脸的不是他自己么？
暮颜心中乐了，捻起一块糕点，左右打量着，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吃。
南瑾看着她的样子容貌，眼中凉意消退了些，说道，“别吃了，方才路上碰到万品楼的掌柜说得了一条极为少见的鱼，已经拎往小厨房做了，等会就能吃上了。”
闻言，暮颜“哦”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糕点，饶有兴趣地看了眼眼中怒气未散的太上皇，“人都到了你眼前了，你都没有认出来。你心心念念回想中的小师妹，到底是当年样子容貌，还是如今这般头发花白、青灰袍子的妇人？”
他一噎，张了张口，正要辩护什么，暮颜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张口就堵住了他的话，“不用猜忌，她没有易容。她如今……就是那个样子容貌。同样的，当年的她，真的有能力做到这些么？你认为要抱走一国太子很轻易么？你认为要烧毁一全部倾城府是谁都做得到的么？”
……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晚膳还没有完整备好，太上皇已经离开了。
暮颜的问题，他答复不出来，也让他有些微微的羞恼。
那些被过于美化的回想，忽然之间揭开了时间的面纱，不带一丝朦胧地浮现在你眼前的时候，才会创造，你爱好的不过是回想、以及回想里的自己罢了。
那个灰白头发的苍老妇人，走路踉跄，卑躬屈膝，言谈间瑟缩又胆怯……
他猛地摇了摇头，加快了回宫的步伐——为了她，和自己的一双儿女闹翻，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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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品楼掌柜送来的鱼，是林小北在回来途中捕捞起来的海鱼，连着一大堆海鲜一起送回了万品楼。掌柜的盘点时创造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鱼，还是询问了厨师才知道是这个季节海域里特有的稀有鱼种，若是渔夫得到了，可以卖好大价格，清蒸的话肉质鲜嫩格外好吃。
于是就给送来了。
暮颜见状，特地往派人请了暮书墨，三人一起用了晚膳，朝着皇城一出不起眼的放弃宫苑里走。
宫苑放弃已久，早已无人问津，路边杂草丛生的，这会儿除了几盏微微摇曳的黯淡烛火，连个人影都看不见，那烛火也似乎随时能熄灭一般，有点儿鬼蜮祟祟的诡谲感。
三人都没有带随从婢女，只身来了这宫苑。
原是宫中的冷宫，只是从太上皇开端，宫中根本就用不到冷宫，是以荒废了。
奇怪的是，墙壁上到处都是或大或小的蜘蛛网，门上却是没有，只挂着一个似乎被损坏的，掉在半空中的蜘蛛网，随风微微飘摇。
屋檐下，早已经褪色的破灯笼挂着，其中一只摇摇欲坠着，似乎随时能掉下来。
暮颜伸手推门，那门上红漆斑驳，起皮，有些已经掉了，木板之间有明显地裂缝，明显年久失修。
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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