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父与子(1/2)
瑞启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楚京城相府,季昭书房内。
“湘儿果然还是太年轻气盛了……”
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木匣,季昭感到有些许烦忧。早在许久前季昭就得知了敬崇山的下落,这次趁着季潇湘出外,他便将此事当做一个小小的历练交给季潇湘。
“这个木匣是谁送来的?”
“回太老爷,这是铁尚书派人送来的。”侍候在门外的下人小心翼翼地答道。
“铁贤……”如今楚国上下朝政足有十分之七八由季昭处理,他连想都不用想就能从官职和姓上得知任何一个官员的名字。“他的要价可不低啊,不知湘儿是用什么收买了他。”
正当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季昭不紧不慢地将盛着首级的木匣放到桌下暗格中。“进来。”
门被轻轻地推开,外面的人还没应声,季昭便道:“煜儿,你可知道送进我这书房的是何物?”
“孩儿不知,望父亲明示。”季煜将守在门边的下人驱散了,走进书房将门掩上。“爹为何知道是我?”
“这个家里,除你之外还有谁会如此刻意地小心?”季昭把盒子拿回到桌上,“打开看看。”
季煜上前打开盒盖,吃了一惊,忙将盖子扣上。“父亲,此物……”
“敬崇山的首级。”季昭轻叹道,“有了这东西,我这老头子总算能再多替朝廷做几年事了。”
季煜察觉到季昭脸上凝重的神色,缓缓将盒盖扣上。“可儿并未从您的脸上看出喜悦之色。”
“是啊……我到不如没有这东西才好。”季昭咳了几声,季煜忙上前替他抚胸捶背。过一会儿,季昭抬起左手示意季煜坐回去,又说:“煜儿,你在府里做太平盛世的国丈可还自在?”
“父亲,儿……”季煜被季昭一句话说得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作答。
“哼,鞑人在北虎视眈眈,南土疆域不平,尚有流寇土匪。季家之势旦夕不保,你反倒在自家抚琴高歌、吟诗作画,倒是快活!”季昭极为不满,他狠狠地瞪了季煜一眼。
“孩儿知错!”季昭极少直接当面训斥自己的儿孙,尽管只是寥寥数语,对季煜而言却比受了一顿迎头痛骂更为难堪。他慌忙离座,作势要下跪认错。
“哎——”季昭皱起眉头,“你是国丈,身负国体之重,岂可跪我?”
季煜还是跪在地上,“此房内唯有父子。”
“起来。”些许不满并未能掩盖季昭对次子的喜爱。季煜绝顶聪明,仅需点拨提醒他三言两语,往后便不需旁人再说什么。
等到季煜坐下了,季昭才问:“方才我说这盒子是何人送来,你可曾想过此中玄机?”
“儿想过,却不敢妄言。”
“说。”
“是。”季煜点点头,“铁贤乃是刑部尚书,既能拿获敬崇山的项上人头,便应将其送往朝廷,邀功请赏。但他却将此物送来这里,以儿之见,无非有两个可能:其一,是铁贤有意与我交好,特意送此物表明其意;其二,是有人在他那卖了个人情。”
“那么,”季昭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究竟是哪种?”
季煜想了想,“应当是后者。”
“为何?”
“铁贤其人刚而怪,自入朝以来从未结党营私,更不曾与谁结好。在此人任内,刑部上下清白如洗,仅凭这些,儿便足以断定他绝不会将敬崇山的首级作为礼物送来这里。”
“那你为何要说出这一可能?”
季煜笑了笑,“人有七情六欲,凡有家破、人亡、伤情、残疾,都有可能一夜之间本性大变。儿听说前几日铁贤死了相濡以沫的发妻,所以才有此猜测。不过,又想到铁贤既然还有心做此事,那就只可能是一件大人情。”
“不错。”季昭放下茶杯,“只是这一件大人情究竟是什么,就连我也不知道。”
季煜皱起眉头想了想,“父亲,您可知道是谁在后说动铁贤?”
说到这个问题,季昭的表情立刻多了几分忧虑,他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极不愿意说出这个答案,但他无可选择。
“是湘儿。”
“什——”坐在对面的季煜大为震惊,桌子随之一颤,放在季昭前的茶碗里溅出了些茶水。
“我没事。”见季煜要上前来擦去水渍,季昭摆摆手,“这件事若不是由我亲自安排给他,我也不会相信。”
“潇湘这孩子,”季煜也叹了口气,“竟然是他……父亲,我们现在——”
“你回去随便涂抹一封信,找个信得过的心腹将它带上,借送信之名往西去。”季昭缓缓地说,“湘儿不会走水路,信使路上必会遇到湘儿,让他问清楚,湘儿究竟许给了铁贤什么人情。”
“是。”季煜点点头,“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我这里时常有人往来,这件东西就放在你那里吧。你出去时把那些下人都叫回来,我有事要吩咐他。”季昭把木匣推到季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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