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浴血(1/3)
乌云压顶,闪电夹杂着暴风雨,滚滚雷声响彻整个帝京。
大风将门窗刮得哐当作响。烛火虚晃眼见就要熄灭,宫女太监们急急堵上门窗。
在宫城的另一头,距离帝宫最远的院落。院子里堆满了马桶,即便在阴冷的雨天恶臭味依然呛鼻。周围四下无人,暴雨声中隐隐可听见细微的呜呜声。
黑漆漆的院中,锦衣太监死死按住怀里的男孩。惊雷劈下,照亮了男孩玉一般的面容。男孩双目赤红,素色的衣袍被雨水浸湿,满面水渍竟不知是雨是泪。他抵死挣扎,却被太监捂住了嘴。瘦弱的身子在暴雨中显得单薄又无助。
男孩的正前方跪着个妇人。妇人衣衫褴褛,枯木般的手指死死抓住脖颈处的白绫,目光凄哀望着男孩。她干裂的唇一张一合,喊不出声音。看唇形,分明是叫:孩儿……
拉紧白绫的太监们骤然用力。妇人两行清泪自眼角溢出,手指一松,而后便没了声响。
男孩泪如雨下挣扎得更烈。他发狠地咬下太监手上的肉。太监惨叫一声放开男孩。
“娘——!”
“轰隆隆——”又几道惊雷落下。
男孩任凭雨水将自己淋个透湿。他不哭不闹,静静地跪在妇人尸身前。
身后的太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弓着身子上前,劝道:“殿下,您眼前的不过是名普通的宫人。过了今天,您的母亲便不再只是名倒泔水的宮婢,而是大齐的国母。为了您的将来着想……请回吧。”
太监见男孩毫无反应,又唤了声:“殿下?”忽然他发出一声闷哼,鲜血自口中溢出。太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一低头,腰间的剑不知何时插在了肚子上。
男孩拔出长剑,太监倒地不起。他冷眼看向另外两个行刑的太监。太监们一脸惊慌却不敢逃。男孩手起刀落,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电光之下,男孩神情冷漠满脸是血。他素色的衣袍被血水浸红,在侍卫们诧异的目光中浴血而行。他一路行至帝宫,血水拖了一地,在轰隆的雷电下,宛如厉鬼修罗。
-------------
暴雨倾盆而下,男孩直直跪在院中。帝宫的房门紧闭,屋子里却亮着灯。男孩等了许久,苍白的脸冻得发紫,却始终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男孩的脸因愤恨变得扭曲,他几近崩溃地冲屋里那人嘶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杀我娘?父皇——!”
空荡荡的院落回荡着少年的声音。然而除了雷雨声,并没有人回应。
一把伞出现在头顶。男孩黯然抬头,看到头戴木簪的绿衣少年一脸麻木。
绿衣少年冷声问道:“敢问殿下,石子若是硌了脚,您是一脚踢开,还是继续任由它垫在脚底?”
男孩神情冷漠,并不作答。
少年又问:“若硌人的并非是石子,而是脚上的肉瘤呢?殿下每踏一步便会生疼,还会任由它长下去吗?”
男孩依旧不答。
少年冷然劝道:“殿下请回吧,陛下不会见您。”
“司马寮,是你谏言杀了她。”男孩看向司马寮的目光透着强烈的恨意。他抬掌冲司马循袭去。
司马寮身手极快,一只手拆解男孩的招式,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冷漠道:“暗阁向来只奉强者为君,殿下想赢过在下,这点能耐还远远不够。”
只可惜他话音刚落,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剑光。司马寮躲闪不及,脸上多了道血口。他摸了摸脸上的血,目光冲男孩扫去。忽然觉得男孩的这双眼睛,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轩辕宏。他忽然笑出声:“在下终于明白陛下不顾一切扶您上位的原因,您果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男孩将剑抵在司马寮脖子上,愤恨望向紧闭的宫门:“石子阻路便将其踢开;脚上生瘤便一刀割落。儿臣想问父皇一句,天子身处高位,这椅子坐的凉不凉?”
屋内依旧无人应答。许久过后,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
“高处不胜寒,这道理你应该明白。‘天子’,便是为了天下,执天下人为棋子的人。这‘子’,可以是臣子,可以是妻子,甚至可以是自己的儿子。你若不想做棋子,便要变得足够强。只有这样,才能护你想护的人。”
男孩一脸麻木,面无表情的脸无端端生出一种悲戚感,看似要流泪,却一滴泪也无。他闭目仰起头,忽然扔了手中的剑,再睁眼身上的稚气再也不见,转瞬间变了个人。他冷眼瞥向门扉上男人的剪影,转身冲宫门离去。
-------------
暴雨倾盆,大街上行人无几,偶有马车疾驰而过。
男孩一脸冷漠走在街上,一身血迹频惹人回头。他形若游魂,不小心撞到个人。
“走路不长眼睛啊!”那人刚要破口大骂,看到男孩满身的血骤然噤声,再回神,男孩已经离开。
-------------
“啊这雨到底要下多久啊?”
屋檐下蹲了个小小男孩。他支着脑袋叹了口气,一脸丧气地望着上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