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听得见你的心跳声（2/3）
母后面上不显，心里是最难受的。你才回来，有什么事什么人撞到你跟前，你也缓和着点来。有什么话不进耳的，你也别往心里往，就当，就当是为了父皇和母后的身子着想……”
“宴席我就不回了。你只说我无心应酬就是。”萧冷潜不接话，只笑道，“我媳妇儿如今举动不便，不好来往交际，宫里宫外有什么事儿还要劳烦三嫂多担待。倒是三哥若得空，尽可过府找我吃酒闲谈。”
无心应酬这个借口略妙，只怕落进贤王和文武百官耳中，又是另一番解读。
和王来不及叹息，就听一向冷心冷情的四弟开口相邀，忙乱和惊喜交杂而过，不由再次愣怔当场。
宫中人事没进夜色中，远远抛在萧冷潜身后，他接过侍马小太监奉上的马鞭，只身转进宫门下拱起的深奥甬道，隔尽尘嚣的甬道漫长而安静，墙上鲸油火把蓝光时窜时隐，照亮狭长甬道，也照亮等在其间的纤弱身影。
萧冷潜嘴角噙着笑，攥着马鞭脚步不停，错身而过道，“琴姑姑不必多送。”
他不觉意外，琴姑姑却是心头一沉，再压不住眼中惊恐和痛心，抓着裙摆紧跟萧冷潜，颤声劝道，“殿下！殿下回往看看皇后娘娘吧！您一走，娘娘就倒下了，召来太医药还没熬好，就咳出了一口血！裘老院正正亲身守着呢！
娘娘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气急了一时口不择言。您别往心里往！您和娘娘是嫡亲的母子，娘娘心里苦也只能和您说，事是逝世的人是活的，娘娘想要什么您不妨先答应下来，娘娘总有想通的一天，您这样犟着又是何苦？娘娘如今，如今就只剩您一个了！”
萧冷潜抬眼，顿足逼近琴姑姑一步，忽然朗声一笑，“只剩我一个？怎么？我媳妇儿我闺女在你们眼中，不属于乾王府不算作数儿？不如我剐肉放血，把她给的这条命还给她？”
还给她，她是不是就不恨了？
空寂甬道内满带讽刺的话语一声声无穷回荡，铿锵而冰冷。
琴姑姑身形打摆，不自觉扶上凹凸浮雕的夹墙，脸色一瞬煞白，喉间却似堵着秤砣哑然做不得声，只滚着泪茫然摇头，几欲跌坐在地。
萧冷潜停驻的靴面一转，大步穿过甬道，清亮夜色透过灯火打在僵冷的身上，他自嘲一甩袖，翻身上马，扬鞭驶出如困兽般埋伏在夜色中的内皇城。
枫院了无人声，起居室一灯如豆。
拾掇得又热又软的大床上，堆叠着各式散落在侧的小衣裳，并一只插着明黄签牌的精巧箱笼，李英歌压下箱盖，听着门外传来的轻浅脚步声，头也不抬的嘟呶道，“寡虞哥哥，拂尘宴这么早就散了？你往见过皇祖母了？万寿宫才送来一箱的好料子，还有一道皇祖母的口谕。”
太后“命”李英歌安心养胎，如此任是天塌下来任谁再尊贵，也别想叨唠李英歌，把心思动到李英歌身上。
萧冷潜对太后的口嫌体正直十分满足，微抿的薄唇一翘，松手丢开马鞭，捏得发白的指尖一点点恢复血色，“嗯，听皇祖母的话。”
“你拘着我不够，还要让皇祖母一起拘着我。”李英歌才要扶着肚子下床，眼前光影一晃，她家夫君已然快步走到床边，单膝跪地抬起覆着凉凉夜露的俊颜看向她，她不禁莞尔，抚上他的鬓角，“寡虞哥哥，你回来了。宴席是不是不好吃，要不要用点宵夜？”
小媳妇儿的话琐碎却软糯，动人得像热人心脾的和软东风。
很舒服。
萧冷潜脊背骤然疏松，靠上小媳妇儿的肩头，嘴角浮起盈盈笑意，“嗯，我回来了。我不饿，你呢？我陪你和闺女再用点小食？”
“寡虞哥哥，你心跳得好快！”李英歌顾不上答话，回抱萧冷潜的手一紧，讶然道，“寡虞哥哥，我听得见你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又重又急。
“是吗？很快吗？”萧冷潜垂下眼脸，微微退开来，皱眉苦笑道，“那你还是别抱我了，没吵着你，别吵着我闺女睡觉。”
他语气微涩。
暗暗懊悔不该急着见小媳妇儿，应当在竹林里转两圈平复下心绪再进来。
他不想让小媳妇儿知道，知道他的心跳是因皇后而起，他认为他只有扫兴没有怨没有恨。
本来不是没有，本来并未彻底尘封。
夜风吹马蹄噪，风灌进耳中，催得他心口一阵快过一阵的猛跳。
躲着压着的年少情绪，如嫩芽破土，猖狂滋生化作血脉奔涌的跳动声。
心口实在不疼。
只是酸酸的，闷闷的。
很不舒服。
他不爱好这种感到。
“跳得这样快，不难受吗？”李英歌警惕肝莫名一揪，期期艾艾凑上前，不由分辨抱住萧冷潜，垂眼含混着声音道，“寡虞哥哥，你回来还没亲过我。”
“亲，这就亲。”萧冷潜心口一撞，撞进一股甜甜的热意，他笑着吻小媳妇儿，磕磕碰碰的碾着小媳妇儿的唇齿，“媳妇儿，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可不可以？”
他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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