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攻防(2/4)

哗然。

民众议论纷纷。

“人家儿媳妇二月就有了身孕,林欢三月才到中牟。”

“孩子哪里与他有关系!……”

“所谓奸夫,哪里是奸夫,分明是被冤枉的良民!……”

中牟的县衙,慌了。

范县令这种时候再不复饭桶了。

被控诉方逼入险境,临危反而更镇定,更冷静。

公堂内背着手疾疾踱步。

胖胖的地方官,边踱步,边飞快地思索,脑力狂飙。

“不可能,绝不可能……”

“罗福上山砍柴的途中失踪,其妻子与邻居林欢,关系暧昧。”新八一首发

“林欢通|奸|人|妻而谋杀人夫,这桩案子的审判,虽然当初本县,确实动用了严刑逼供。但也是依法用刑,有实查有实据后,方用了刑。”

“这桩案子,本县尽忠职守,没有乱判,没有冤枉良善……”

“包府尹!”

范县令忽然高声恳请,腰深深弓下,手臂高高作礼拱起。

“下官要求验尸!——”

“罗老爹年事已高,老年人的记忆多混沌,其所说,儿媳妇有孕在二月,未必准确,很可能记错了。”

“下官要求,动用开封府的仵作技术,验绵娘的孕尸,验其腹中的死婴,究竟几月所怀!!!——”

舆情已经山倒般,完全偏向原告方、死囚方。

重惩极恶县衙的沸腾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排山倒海。开封府面对县衙的垂死挣扎,长久沉默。

包府尹犹疑的半盏茶时间里,范县令的心脏宛如被一只巨手紧紧攥起。

“府尹大人,市井百姓短浅,见信息局部,而随主流的情绪起伏或愤或悲或恼。这是他们的认知水平所致。”

“开封府乃法邸重器,若同于寻常百姓,偏听偏信,被一时的民愤所裹挟,审判结果出了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最最不理智,莫过于看似声势浩瀚的民舆。”

“最最容易酿成大恶大错,也莫过于一时澎湃的民舆。”

“包大人!”

“包府尹!!”

“您老执掌重器,位高权重几十年,这些您该是都知道的!!!”

“——公正的司|法|程序,理应排除外舆的干扰。一板一眼,一丝不苟,一个环节不漏地,严格按照程序走。”

“不偏听,不偏信,不被裹挟。”

“不带任何主观情绪。”

“绝对客观地严谨排查,每一个可能的逻辑漏洞。由此,方能产生绝对的司|法|公正。”

声声泣血,锋芒真实得尖锐。

深躬腰,高拱手,再高呼恳求:“包府尹,下官恳请详!……”

未等他嚎完,开封府:“——准了。”

“传召开封仵作,详验绵娘的孕尸。”

“验其腹中的死胎,究竟几月份所怀。”

“你适才所提出:罗老爹年事已高,记忆混沌。其言绵娘怀孕月份,很可能偏差。”

“——在理。”

“这确是法理逻辑上,该严谨排除的一个漏洞。”

范县令以袖掩面,简直感激涕零。

开封府,不愧开封府。

包青天统下的法器,任舆愤滔天,也自巍然不动。

乱流澎湃中,客观冷静依旧。

绵娘的尸体,与其她遭害的孕尸一般,皆低温保存在县衙的验尸堂中。

重令一经传下,很快由担架抬上了公堂,盖着油麻制的白色遮尸布。

一股浓郁的尸臭迅速扩散开来,人尽皱脸、掩鼻、急急退避。

县衙的仵作,与开封府的仵作,尽装备齐全,预备上阵。

揭开遮尸布,尸臭更浓郁,扑面而来,芬芳汹涌。

芬芳汹涌得人的腹内翻江倒海……“呕!”

县衙的仵作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跑到外头大吐了出来。

气得范县令直跳脚。

丢得范县令颜面全无。

口不择言地训:

“你看看人家府衙仵作,面不改色的素质,再看看你们自个儿的德行……”

“饭桶!饭桶!个个儿饭桶!……”

“与本县令一般的饭桶!比本县令还要更饭桶!……”

恼火之下,失语不知。

连属下,带自个儿,全骂了进去。

周遭人闻,此起彼伏窃笑,憋笑憋得脸红脖子粗。

吐完了,漱漱口,抹抹嘴。

县衙的仵作很委屈。

委屈巴巴,脑袋耷拉:

“县太爷,您也说了,咱们乃县级,他们乃府级……”

“……其间差了好几级,技术人员、技术力量,当然没法与之相比了。”

丢了大脸的县太爷,气呼呼,根本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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