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崽儿(3/3)

紫了。

深深的紫色,非常可怖。

那一掌,含了十成十的内力。

他捱得非常重。

处理完丈夫的伤,禽兽坐到桌边,双手交叠,娴静地耷覆在双膝上,闭眸,长久默然。

“你在想什么?”

丈夫问。

禽兽沉沉地阖着眸,给他说:

“不用想取什么名字了,用不着。”

丈夫脸色变了。

丈夫一下意会到了。

“你不想要?”

禽兽诚实而冷漠:

“我从没打算怀你的孩子。”

她从没打算与他建家、厮守白头。

只是作一时之夫妻。

利用完了就扔,价值压榨完了就抛。

禽兽之盘算,一如武官最坏的猜想。

禽兽起身,取了置衣架上厚实的外袍,给自己裹上。打开房门,感受着楼道里的秋夜深寒。

头也不回,对身后的丈夫道: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你先自个儿睡吧。”

“你去哪儿?”

“药铺。”

“去做什么?”

“买药。”

“买什么药?”

“堕胎药。”

彻骨冰寒。

娇人柔情旖旎的假象散去,暴露出来的,是禽兽真实得近乎残酷、近乎丑陋的嘴脸。

“我要你的感情就够了。”

“不需要你的孩子。”

“要你的孩子,对于我来说,会成一种桎梏、负累,真就把我绑在了这段婚姻关系里。”

遇人不淑,所娶非良。

渣女毁人不倦,云淡风轻,给了武官千刀万剐、刻骨铭心。

“………………”

她是糖,裹着剧毒的糖。

能摧毁人格、撕毁心魂的那种。

出了高层的楼道,下了数段楼梯,在官驿一楼大厅,展大人把妻子堵住了。

放下尊严,低声下气,扯住她的手,哀求:

“阿安,不要去……”

阿安:“劳烦让让,好猫不挡道。”

展猫怎么可能让道,她肚里已经怀了他的猫崽儿了。

武官统领与仵作师傅之间的感情纠葛,高等级实|权|官|吏间的冲突,还特么是两口子。

官驿一楼大厅里,巡夜的值守,哪里敢听、哪里敢看,恨不得把耳朵拿棉花堵上。

明岗、暗哨在岗位,尽皆尽量缩小存在感,大气不敢喘一声。

“阿安……”

“阿安……”

“阿安……”

“……”

前几声放下尊严,哀求、挽留。

到后来,挽求无果,男人被渣女刺激到极致,就渐渐阴郁了。

职责在身,负责大厅视区,不能挪开视线的几个官兵。

眼瞅着展大人快步跟到王仵作背后,一记手刀,瞄准了其后颈,狠狠劈了上去。

卧槽!!!

几个官兵近乎惊出了声。

王仵作没防备,情深成痴的丈夫竟会攻击自己。

眼前骤黑,身形颓软,当场被手刀劈晕了过去。

“这下娘子可算老实了。”

丈夫动作轻柔而呵护,把妻子打横抱起,乐津津带回、上楼。

附在昏迷的妻子耳畔,笑音低低,恐怖地嘟哝:

“为夫让公孙师爷开几副安胎药,一天管饱地让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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