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憬 00(2/3)
旁一直“站在风伏这边”,听得云里雾里的沙子,也睁大了眼睛,都想要听听先生所言。
没有着急说,先生先是拿起一支笔,在身前的纸上动起了笔画,不一会儿,纸上便出现了一个“愧”字,最后一点落在纸上,先生并没有停笔,继续写着下一个字,第二个字,依然是一个“愧”。一时间,风伏有些迷糊,先生此番意欲何为?写完以后,先生将笔放下,将桌上的纸交与风伏,这才娓娓道来:“你并不是因为想要寻求指点,才回到镇子,寻到我,而是因为这一个‘愧’。话已至此,我知道你不愚钝,想必已经有所答案了。许久以前,你离开这个镇子的时候,我给你安排了一介息身之地,虽是那名叫做马车刘的恶人致使,但就客观而言,你并未遵从我的安排,所以,你自觉愧对于我。”
风伏深深地点头,说:“是的,我想来道歉。”
先生轻微地摆头:“老夫记性不差,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老夫说过,给你的信件只是引着你走向一条路,并不会强迫你按此路离开。条条大道通骡马,还有其他道路你可以自己选择,就算是被别人强迫的,那也是一条道路。再者,没有经历过,谁又能知道这些道路孰优孰劣呢?”
对着先生行了一个久违的师生之礼,先生还施一礼。先生的话里已经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风伏这才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先生又怎会埋怨他呢?
不过,下一秒,他的好奇心就趋势着他发问了:“先生,您写了两个‘愧’字,还有一个,是什么意思啊?”
先生说:“你能悟出来吗?”风伏摇头:“不知道。”先生再说:“方才说的‘连你也不知道’,指的就是这个。”风伏想了半天,依旧怀着遗憾说道:“对不起,先生,除去对爷爷的遗憾,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既如此,那我便说说吧。”先生开口道:“方才你说过,这段时间以来,你被一个山匪村寨留住了,被动地做了许久的土匪,说得准确一点,是他们的‘帮凶’。作为你的老师,我知道,你素来正直,而今却沦为这样一个不入法理的地步,虽然他们将你放了出来,你却将这些视为一个污点,此刻你内心纠结,可想而知。”说到这儿,先生皱了一会儿眉头,片刻才施展开,他继续说:“综上而言,你并不是要求得指点,而是必然倾诉一番,并求得原谅。这,才是你心里的真实,只是你自己都没有意会罢!”
言辞凿凿、字字珠玑!
听完先生的话,风伏一直抿着嘴唇,不动言语,只是,他浑身上下的颤抖出卖了他的内心。先生没有变,同往常一般,总能用最简单的话语点醒他,从不多于修饰。变化最大的,是作为学生的他。
先生看向窗外,窗外覆盖着白雪,以及融化的雪水形成的小水洼,已然没有鸟兽存在。他对着窗外说了一句,冬风呼啸着,将他放在屋外的话折了回来,身处课室里的风伏和沙子两人听得明明白白:“你不该向我道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生活迫使你做出选择,这是大势所趋,无法防止,亦无法免除。同样,你无需对你认为玷污了这个世界的真理而抱憾,谓之真理,皆人撰定之物,而那些人……同你,同我,别无二致,都是被这个世界所强迫着不停运转的躯体罢了。”
风伏听不懂,沙子同样。但他们二人都选择了同样一件事事情,那便是将这位老先生所言,一字不差地记在了脑海之中。
先生说完,便起脚准备离开课室,在出门以后,他对着里边说:“我先行离开,你们两个人一路想必也劳累了,先休息一会,晚饭在我这里用。”
…………
…………
傍晚到来,也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外边就变成了黑天。吃完晚饭,先生给他们两人各派了一间里屋,眼看他们整顿好行李,叮嘱他们俩莫要出门太远,就回屋睡觉去了。
风伏自以为很了解先生,至少比起别人,要懂得多些。然而,今日这一次留宿,他才颓然地发现,自己对于先生,知道的可谓是少之又少!若不是这次突然杀回来,恐怕他这辈子也不能知晓,先生的风轻云淡不是没有原因,原因兴许是出在他的餐桌上,他的盆里,碗里尽是叶子埂子,红的、绿的、白的,就是没有肉食。据先生说,唯有年节,他才会去市场里买上二两肉,配上一壶花酒,独自经过一个节气。也许原因是出自先生的作息时间,先生休息得竟如此之早,日日如此,即便是风伏和沙子的叨扰,也没有改变他的作息习惯,最多也就是延长了一刻钟。较之平日里亥时前才想起睡觉的风伏,要早得许多,单凭这一点,就这令风伏感到万分不可思议。
风伏向附近一家养羊的人家讨了一把牧草,回到学塾,喂好了那匹拉车的马,再从地上捡了一把雪,放在桶里融成水,给这匹宝贝儿浇了浇,算作是洗澡了。做完这些事情以后,他打算去找沙子稍微聊上一二句,不过,令他有些惊讶的是,沙子居然不在她的屋里。于是,他在学塾里搜寻了一番,先生用作学塾的院子并不大,甚至比虎爷建在山上的那宅邸还要小,没有两分钟,便寻到了沙子。她正蹲在一棵只剩下枝干的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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