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青梅煮酒(下)（1/2）
陈破军捏着酒盅，久久沉默，随即又问：“你为何能如此断定，那几桩案子的凶手便是何州牧唆使的沙鹫？”
沈度道：“一年之前，那封发往州府阐明案情的书信便是由我写成，你可还记得当日之事？”
陈破军闻言皱眉，想了半晌似是毫无头绪，摇了摇头：“你指的是”
“我在闵县令的那间书房呆了许久，出来之时我借口将书信润饰了一番”沈度缓缓道，“实际上，我确实将那封书信稍作修正，重抄了一遍，交给何帮主的就是我修正之后的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当中，我刻意修正了一些细节之处，使其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假如是不知案情的人，在看过我写的第二封信之后，对案情的懂得必定会产生偏差。假如是事先懂得案情的人看了，则会感到理所当然。”沈度道。
陈破军露出几分怀疑：“这是何道理？”
沈度想了想，随即一笑道：“举例来。有人讲他这几晚都和嫂嫂同床共枕，且相拥而眠，有肌肤之亲。你听了之后，会有何感想？”
“这”陈破军有些无言。
“可假如你知道那人是个五岁的女童，你又该有何感想？”沈度接着又道。
陈破军一愣，随即恍然点头：“先进为主，本来如此。”
“那毕云亮到了青石县之后，便与我等侃侃而谈，又是动之以情，又是威胁利诱，案情知解却是并无任何偏差。后来我又翻阅诸多典籍，认定那沙鹫就是前朝秘卫沙豫离之后，同时也是害了黑白二龙与闵县令的凶手。”沈度道，“从那以后，我便大致猜到了何州牧的策划。”
“照你所，你固然基础可以断定那几桩命案的凶手，但何州牧造反的策划，你却只是猜到大概，并没有很大的把握？”陈破军道，“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为何会想出让西陵郡山民上五龙山的措施，若是你猜测有误，又该如何？”
沈度道：“不论何州牧是否想造反，既然杀了裘、冯两位帮主，对青石县各家终回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再好又能怎样。既然如此，不如策划一番，不成也是无妨，若能事成，权当是我的临别之赠了。”
陈破军兀自点头，忽然反响过来，抬头问道：“临别？”
沈度沉默稍许，抿了口酒，才缓缓道：“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丰州了。”
陈破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如今鸿帮蒸蒸日上，眼看就能雄霸丰州武林，你身为副帮主，正该施展拳脚，怎么就临阵退缩了呢？”
“我不是临阵退缩”沈度摇了摇头，“我早就过，我志不在此。为鸿帮做的一些事情，全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纵然志不在此，又何必非要离开丰州？即便你现在想要重走科举仕途，也尽不会出什么问题。”陈破军劝道。
沈度依旧摇头：“一年之前我就想离开了，如今鸿帮局面牢固，你也有了大成的内功境界，却是机会成熟，非走不行。”
陈破军闻言沉默，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他接连斟酒三饮，才又问：“你离开丰州，筹备往哪里？”
“先往宋京，最后再经天狼镇往赵国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沈度又抿了口酒。
“你往赵国做什么？”陈破军眉头一皱。
宋国北面，除了北海之地，便是绵延万里的平荣岭，漫漫密林绿野，多有凶猛野兽，愈往深处便愈发凶险，平荣岭深进三百里是何景象，更是闻所未闻。
赵国就在平荣岭之北，是以要想达到赵国，唯有几条特定的路可以走，那天狼镇便连接着一条路径，且是最易走、最重要的一条。
即便如此，要想达到赵国，也不是什么轻易的事情。当然，这是相对普通人来的，身为先天武者的沈度倒是不在此列。
沈度先是沉默，仿佛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才道：“求仙问道。”
“求仙问道？”陈破军一愣，随即分明不信，“我是认真的，你别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的。”沈度面上并无玩笑之意，看得陈破军有些怀疑。
好一会过往，陈破军才有些不断定地又问：“你真要往修仙？”
“嗯差未几。”沈度心里有点窘迫，毕竟他现在还不断定自己到底能不能修仙。
不过，假如不往探一探，他这一生都不会甘心。
“修仙。”陈破军忽然一笑，“沈度，你怎么也开端信任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了。你前些日子不还跟我，世上无鬼神的吗？”
“我无鬼神，是无信仰之鬼神。”沈度道，“愚人不见仙佛，亦会尊崇万分。我纵是见了仙，也只想羽化，而不会信他。”
陈破军听了，眉头一动：“怎么，听你这口吻，你还真见过神仙不成？”
沈度闻言沉默，久不话。
他斟了杯酒，捏在指间，面上有些迟疑。
陈破军见他这般样子容貌，不禁露出几分惊奇之色。
片刻之后，沈度忽然一叹：“罢了，我且告诉你吧，你不要乱传就是。”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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