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 静夜·守护(1/2)

那夜原本是寂静的。哄罢念姊,她又温好汤药,端到他面前,看着他一滴不漏的全部喝掉。一碗极苦难耐的汤药下肚,耶律斜轸不禁纠起眉头,略带尴尬的怨乞道:“莫如,可不可以不要再喝药了。”“不可以,你的伤尚未痊愈,这早晚一副的药不能断的。还有,你别又想耍诈。”养伤是大事,姑息不得。她睁大双眼,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让步。他灰溜溜的睨她一眼,轻轻垂首,他怎么忘了,莫如也是很凶的。望着他如孩子般失落的表情,她浅浅微笑,説来好笑,这个大男人出奇的怕喝药呢,虽然她知道这药的确是苦了些,但是从未见到过这么不爱喝药的人,起初药端到他面前,他总是想方设法逃避,要么装睡,要么就是和她扯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要么就是,就是在吻她…总之,这个男人的“诡计”是很多的,后来她看穿他,于是每次都先要看着他把药一滴不漏的喝下去才安心。嘴边的弧度更深了一些,摊开绣帕,拾起早就准备好的两颗蜜饯放到他口中,他先是一愣,随即朗声笑开,她叹息,看吧,还得当孩子来养。渗入心腑的甜意舒缓了他口中的苦涩,渐渐咀嚼出幸福的滋味,这一生若是有她相伴,那么他就再也不怕喝药了。拥她入怀,护在胸前,“念姊睡了吗?”他低问。“恩,睡了。”她将头侧枕到他肩上,抬眼望向窗外的明月,感受着他的温暖,他的爱护,若是以后都可以这样,那该多好,相依而偎,那么简单,那么简单的幸福。只是,她知道,他不是她一个人的。他的伤势已好了七八分,许多事情再也耽搁不得,他们必须得离开了,然后一直北上,回到辽国。那里有他的国家和抱负,以及那个女人。轻脸眼睑,微启朱唇,轻声道:“轸哥,我们该离开这里了吧。”“可是,你喜欢这里不是吗。”他知道她喜欢这里,并且深深眷恋这里的与世无争,只要她喜欢,他便愿意冒着任何风险并且放下一切来成全她的喜悦,他要的,也是两个人如此简单的相伴。“我喜欢,但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多呆一日都可能会面对难以欲知的危险,何况,你是辽国的南院大王,我不能再耽误你,而且,而且…”她心头无端的溢出些许酸涩,是,她是很小心眼的,许多人和事,她依然无法释怀。“而且什么?”他急急的追问,危险,他的声荣他都可以不顾的,她的担忧还有什么。“还有,熙宁。”她轻轻推开他。“熙宁早就走了,你离开之后不久,她便走了。莫如,我承认,我对她的确有愧疚,并且很深,但是,我不可能再和她一起,我爱的人是你,我的妻是你,只是你。”他深深凝视她,心中一阵揪紧,原来她为他付出那么多,她这样倔强的一个女子,却甘心为了他这般委屈。“真的吗。”虽然知晓他不会骗她,但她还是有些不安。他点头,直视她的黑眸中没有半分虚假,“莫如,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再离开我,更不要,不要爱上别人。”他把她箍进怀里,或许他没有资格这样要求她,但是,他承认他也是个非常自私的男人,想到她曾是另一个男人的妃子,他的心也持续的疼着。“轸哥,”她在他怀里仰头望他,水眸中波光粼粼,“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即使曾经历过那么多的伤害和痛楚,即使不只一次想要忘了他,即使她曾以为彼此再也没有相见相守的可能,但她却无法否认,她爱的人,是他。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他把头埋进她的颈项,不愿让她看见眼底越来越浓聚的湿意。谁都不再言语,只是相拥,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如同许久以前他许她的那样,天长地久的模样。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一声激烈的犬吠划破了黑夜的宁静,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莫如,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来。他紧握住她的手,他的语气和眼神都是坚决的。她读懂他眸中的深意,含泪凝视他,亦是坚定的摇头,“你説过,生死同命,不离不弃。”蓦地,他俯身,近似激狂的吻住她。那个吻非常的深,也非常的短暂。我不能让你涉嫌,一丝一毫都不能,莫如,你是我的命。他重申他的坚决,并且用他方式恳求她。你是我的命。那一刻起,她真的开始懂他给的爱情,深刻的用生命来给予对她的守护。这种深切的认知让她心头漫溢出比感动更深的痛楚,泪水溢出眼底,她只能轻轻的点头。他对她笑了,浅淡却又深涵的微笑。屋外打杀厮斗的声音愈演愈烈。握紧佩剑,他转身推开门冲进那片厮杀之中。然后,门又被迅速的掩上。她抵着屋门,身子不住的颤抖,直到一双纤软的手轻轻握住她的。她抬头,脸上的泪痕未干,对着替她抱着念姊的女人愧悔的説道:“对不起,连累了你们。”他们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当他们发觉到这种险情时,大批的宋兵已经把这座农庄团团围住。这个原本寂静安宁的夜晚,霎时被所有的黑暗和阴霾侵袭。女人轻轻摇头,“罢了,都是命。苏姑娘,男人自有他们的想法,我们留在这里便是他们最大的安心。”若是一般的农村夫妇怕是早该因为这种仗势把他们交了出去,可是,出人意料的,这对夫妇却选择助他们一臂之力。男人与褐良、禇石一道在外与宋兵周旋,而女人则悉心的帮她照顾着念姊,并把方才她与耶律斜轸之间一切的静静的看在眼里。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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