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治鬼新方(4/5)

画中鬼捅了出来。    这厮还有一点勇力,抄起把椅子抡得飞快,楞叫周围的五六条汉子近不了身,但场中阮家人岂止五六个,呼哨一声就围上来十几条长棍。    这“宅神”眨眼就被打翻在地,再没了爬起来的机会。    他只能蜷起身子、护住头脸,满地打滚,一边被揍得呱呱叫唤,一边破口大骂:    “贼和尚!死秃驴!爷爷与你文殊寺无冤无仇,怎敢下此阴手!”    他叫唤了半天,李长安啃完了猪肘,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鬼是在骂自己。    也不生气。    “小鬼有眼无珠,我这手段哪里像和尚?”    这鬼听了,居然愣住了,甚至忘了拿胳膊挡脸,当即被一棍子结结实实抽在脸上。    嗷呜嚎了一嗓子,转头冲着阮家人撒起泼来。    “好哇!原来是个野道士!阮延庭,你个狗杀才!胆敢使唤外来人坏我余杭的规矩,好大的狗胆!”    咦?    李长安眉头一跳,琢磨着这话里怎么藏着古怪。  如浏览器禁止访问,请换其他浏览器试试;如有异常请邮件反馈。  更怪的是,那阮延庭还真就放下了手里长棍,慌慌张张到李长安跟前,期期艾艾开口:    “法师竟不是文殊寺的大师么?”    李长安奇怪:“道士也可称法师啊。”    简单一句教阮延庭额头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低头嘟囔了一阵,又怀着忐忑抬头:    “敢问道长在余杭哪家宫观修行?”    没等道士回答,他便急不可耐地连珠般吐出一串名字。    “三官庙?天姥宫?众妙观……”    不像在问李长安师门所在,反倒是更像要求道士当场选一个似的。    道士愈加觉得蹊跷了,开门见山:“贫道并非本地修行人士,昨日刚到余杭……”    没说完。    “哎呀!”    阮延庭猛一跺脚。    “祸事了,祸事啦!”    哭丧起脸。    “你这道人,怎么害人啦,你……”手指着道士,哆嗦好一阵,没说出个所以然,又一拍大腿,奔回去大喊。    “停手!停手!都停手!!”    其实不必他废这嗓子,早在那小鬼撒泼时,阮家人们手里的动作就渐渐迟疑,而当李长安点头承认,一个个突然就没了方才的勇气,甚至惶恐得丢下了棍子。    于是“宅神”们顿时得了解放,趁机遁去身形化为灰气,再度凭依入宅院。    随即狂风骤起,紧锁院门。    伴随着“龟儿子”、“娘希匹”、“烂杂种”种种咒骂,掀起泥石、粪水、砖瓦雨点一样向阮家人打过来!    李长安见势不妙,抢救下一盘烧鸡,利索地躲进桌底,旁边有个灵醒的有样学样,道士侧眼一瞧,是阮十七。    这小子支着脑袋,瞅着外头自家人被砸得鸡飞狗跳,尤其是阮延庭被粪便糊了一脸,竟嘿嘿直笑,乐得同先前拿木棍抽鬼一样。    李长安便把烧鸡带屁股那一半儿撕给他,两人一同看起热闹。    …………    可惜好戏不长。    门外头突然传来欢呼。    “来了,来了,文殊寺的大师来了!”    这句话仿佛牵动了某种机关。    “宅鬼”们竟一下偃旗息鼓,院子里不复“枪林弹雨”,只有怪风依旧呼啸不休,仿佛用这种方式告诉人们,鬼神怒火并非平息。    阮家人们战战兢兢聚拢。    桌底,阮十七向道士无声作了几个揖,道士了然点头,他便抓了些泥土抹在身上,钻出去悄悄混入了人群。    而这当头,欢呼声中的“大师”也终于登台亮相。    是个“货真价实”的和尚。    穿着袈裟,烫着戒疤,脑门锃亮像是打了腊,仔细看,脸面雪白敷了粉,眉毛修得又细又长,尤其说是和尚……李长安决定暂不评价,自个儿初来乍到,说不定当地的和尚就这风格呢?    继续旁观。    那和尚在众人簇拥中款步而来,步子不疾不徐,神情波澜不兴,见到了场中狼藉,尤其是满身秽臭的阮延庭,才微微蹙眉,从怀里取出一个约么是香囊的物件,缠在手腕上,轻轻掩鼻。    然后一声佛唱。    “障孽!文殊寺性真在此,还敢作祟?!”    仅仅一声呵斥,满院怪风竟然真就停息。    阮家人们自然喜不自禁,阮延庭更是千恩万谢,顺便大倒苦水。    性真和尚却抬手叫他打住,默默挪开几步。    “阮施主稍待,‘宅神’仍盘踞未散,且看贫僧施展手段!”    说罢,他低声诵咏起经文,吐字很快,难以听清,只能听出几个“佛”、“菩萨”的字眼颠来倒去。    再后来,快到连“佛”也听不清时,他便郑重其事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黄符?    要是李长安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一张宁神符。    通常是道门师长为道童讲道开蒙时,帮助道童摒除杂思、收束心猿所用。当然,这是正经的用法,也有不正经的,譬如某些乡野术士,在售卖符水或是表演幻术时,常拿此符开场。    流传深广,便宜实用,但……这玩意儿能治鬼?    正疑惑间,和尚已经点燃了黄符,顿有一阵清灵之气拂面而过,道士心中杂念立消。    没错了!    货真价实的宁神符。    且手艺不俗。    可……    “大师妙法!我等拜服,不敢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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