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2/11)
报信儿的男人匆匆而去。 棚下刚安静片刻,乐队又奏起了震耳欲聋的喜乐。 陶姮冲丈夫的耳朵大声说:“咱们走吧,震得我头疼,你不走我走!” 丈夫点点头,便也站了起来。就在此时,棚下一角忽而混乱,接着有个老汉冲乐队大喊大叫,于是喜乐顿停,棚下肃静无声。然而混乱却仍继续着,看来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因为连青年们也几乎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混乱处看。 那制止住了喜乐的老汉冲青年们嚷嚷:“还都傻看着干什么啊?还不跑路上去拦车!” 于是有几个青年离开大棚,朝公路跑去。 陶姮夫妇欲上前看个究竟,有位抱孩子的妇女拦住他俩说:“别看,烫得怪吓人的,别吓着你们这样的人!” 她将“你们这样的人”几个字说出格外强调的意味。 接着陶姮听到周围有人七言八语地说,谁谁家前来帮喜的老娘,从一口大锅里捞尽了米饭,将米汤舀在一个大盆里,端着要去倒掉,不料脚下一滑,仰摔在地,一大盆米汤当胸扣在她身上…… “烫得要不要紧啊?” “还问要不要紧!一大盆滚热滚热的米汤当胸扣在身上,只穿了件薄衫子,那能有好吗?!” 陶姮未听犹可,一听那话,双膝顿时发软,一下子坐在一条长凳上。还幸亏身后恰巧有那么一条长凳,否则坐湿地上了。 从人们围住的角落,响起了令人揪心的呻吟。 陶姮脸色刹那间苍白了,且从额角淌下两行冷汗。她是个对于别人的伤痛极为敏感的女性,一旦就近见闻,仿佛连自己身上都疼起来了。汶川地震中那些令人骇然的电视新闻画面,她是不敢看一眼的。但是却赶快往灾区寄钱,还积极踊跃地参与各种形式的募捐活动。总而言之,她的神经脆弱得很。她觉得周围原本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唯独自己反而坐了下去,不好。努力站了两次,竟没站得起来。她朝公路的方向望,见几个青年的身影,还木桩似的站在公路边上。分明没车辆经过。 “沃克!” 丈夫也在往公路的方向望,听到她叫他,将目光望向了她。 “快让王福至把那辆‘奔驰’开来啊!” 于是丈夫大喊:“王福至!王福至!王……” 别人告诉他,王福至扛着锨清路去了。 他就又呆望着陶姮,摊开双手,没辙地摇头。 陶姮冲他嚷了一句:“你摇什么头啊,你自己就不会开了吗?!” 丈夫其实也有点儿被突发事件搞蒙了,经她一嚷,猛醒,二话没说,拔腿便往尚义村跑。陶姮这才又往起站,总算能够站起,便一小步一小步地离开了棚下,抄近路也往尚义村走。别人还以为她心脏不好,是想回到住的地方躺下。担心她不等走到,晕在半路,于是互相问要不要有人扶她回去。有个少女听大人们互相这么问,追上她,要扶她。她说不用扶。她心脏倒没什么毛病,是心细,怕丈夫忘了带钱,即使将烫伤的老太太送到了医院,也不能使她及时得到救治…… 快到中午时,婚礼还是“按既定方针办”了。尽管受到突发事件影响,喜气多少打了折扣,却倒也算进行得有条不紊,圆满成功。 陶姮夫妇自然是错过了婚礼的,那时他俩已在医院里,相跟随的还有尚义村的一个青年。陶姮坐在后排座照应着一路呻吟不止的老太太,车里再就坐不下人了,所以尚义村也只能跟去那一个青年。破“奔驰”关键时刻竟特争气,居然一路没出什么毛病。那青年也充分发挥了作用,陶姮怎么吩咐他便怎么做,表现出极为服从的配合。先是送到了镇医院里,镇医院给做了番简单又必要的处理,并给伤者打了一针止疼针,便催促快往县医院送。镇医院的条件毕竟差,那么严重的烫伤,他们不敢留治。多亏破“奔驰”争气,多亏陶姮想得周到带上了钱;多亏沃克驾车的技术高超;也多亏那个跟去的青年极为服从支使,那阿婆被及时推入了抢救室。住院手续也办得顺顺利利。 等陶姮夫妇回到王福至家,已是下午三四点钟了,大力和丽丽已在王福至家等他俩。沃克没能将车开回王福至家,那破“奔驰”似乎在将老阿婆送到医院后就完成了最后的“神圣使命”,于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三人再坐入车内时,沃克怎么也不能将它发动起来了。拥有美国的汽车维修技师证的沃克忙了半天,急出了一头汗弄了两手油污,也没能使它再喘上一口气儿来。三人只得一块儿使劲,将它推到医院的停车场,之后乘出租回到了各自的村里,都没顾上吃饭。非中午非晚上的,王福至见家里没什么可吃的,他就骑上摩托去镇里买回了几个馒头。 大力责备王福至,说他小抠,不买包子偏买馒头——那才能少花几角钱?难道就不被陶姮夫妇所感动吗?人家夫妇二人可是几千元住院费都为不相干的人垫上了。 王福至瞪起眼睛反驳:“龟孙子是因为小抠才偏买馒头!不许买有馅的面食给他俩吃,这不是你们所长叮嘱的吗?” 大力又说:“那你起码应该买点儿咸菜回来!哪怕买瓶腐乳回来,那也算你不小抠!只买回几个馒头算怎么回事儿?让人家夫妇俩干啃馒头啊?” 王福至被噎得没话了。不跟大力斗嘴了,红着脸请陶姮夫妇原谅,说他委实是忘了。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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