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4/7)

听啊!”    藤野微微眯起双眼注视他片刻,又问:“你为什么用日语教你的学生们唱?”    王文琪特真诚地说:“我在日本一流高等学府求学八九年,我关于日本这个国家历史的、地理的、文化的、民俗的知识,全都是我的老师们用日语传授给我的啊!日语是我的第二语言啊,我对日语的感情像我对国语的感情一样深啊!”他镇定着并且审时度势着,谨慎着,这一次不再说“我们中国话”而说“国语”。    藤野脸上的肌肉不但松弛,而且重又呈现出彬彬有礼的表情了。他请王文琪快让孩子们唱来听。    近日,王文琪确确实实是用日语教他的学生们唱过中国古代诗词歌的,甚至还用日语教他们唱会了几首日本民歌。否则,他又怎敢那么问藤野呢?他用日语教孩子们唱歌这一件事,遭到过全村包括韩大娘在内的所有人的反对。韩大娘说:“文琪啊,你不但往炮楼里给日伪军送好吃的,这么样那么样地讨好他们,巴结他们,还要教咱们的孩子用日本话唱歌,甚至还要教咱们的孩子用日本话唱日本歌,你是想要把咱们韩王村变成一个亲日村啊?”王文琪说:“对啊大娘,我正是这么想的啊。当然不是真的亲他们,他们是禽兽兵,对咱们中国犯下了滔天罪行。但当前呢,他们强势,咱们弱势,装出亲他们的样子,可以起到麻痹他们的作用,对于保护自己是一种好策略。如果咱们的孩子会用日本话唱日本歌了,在特殊的情况之下一唱,或许就会使咱们的孩子逃过刀砍枪杀之难的。”为了进一步说服大家,他还给大家讲越王灭吴的中国历史事件。也讲“四面楚歌”的典故。尽管乡亲们理解了他的动机是良好的,但感情上仍那么难以接受。韩成贵就亲自去找了一次罗队长,将他的想法向罗队长汇报了。罗队长听后,沉吟良久,表示自己也做不了主。罗队长说:“凡是咱们也同意了的事,王文琪那么做了,就不仅是他一个人所做的事了,而是代表着全村乡亲们的一种做法了,也是代表着我们这些中国共产党党员和抗日的坚定分子的做法了。他前边的做法,是在身陷虎穴的情况之下做的。已经那么做了,情有可谅,我们应予理解。他后来主动往炮楼里送东西,是咱们同意了的,那就实际上是代表着咱们的做法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面对什么样的人物不解的质问和指责,咱们都得如实承认,也都得把指责替他担过来。但他现在要做的,老实说,究竟是对是错,对几分,错几分,对能压过错去,还是错必定压过了对,老实说,连我也难下结论了。告诉他先不要用日本话教孩子们唱歌,咱们明明做不了主的事不能瞎做主,得请示请示上级。”于是罗队长遂请示了上级中共地委。地委也做不了主,又往省委请示。一级一级逐级请示,说明哪一级都认为王文琪的想法并不是毫无道理,也说明哪一级都挺重视。不久,不知省委哪一位领导反馈回来一项指示,大意是说既然王文琪这个人是可靠的,那么他的出发点当然是良好的。而既然出发点是良好的,又何必非要坚决反对?指示还认为,在韩王村所在的地区,即使有二三个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亲日的村子也不要紧,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内心里有爱国情怀,有对日寇的仇恨,有坚决抗战到底的心志,表面怎么样只不过是表面嘛。抗日斗争日益残酷,在离一座被日军占领的县城近的地方,在炮楼林立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的地方,如果有那么两三个村子被敌人认为是亲日村,而实际上又是爱国村的村子,对我们也是有利的。比如有利于掩护我们的情报联络员,有利于我们的伤病员能在距县城近的地方疗伤养病。甚至也有可能使敌人产生幻想,以为这一地区的中国人已经被彻底征服了,抗日意志已经被彻底瓦解了。果而如此,我们的抗日力量不是正可以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悄然凝聚和壮大吗?,如遇到内容乱码错字顺序乱,请退出模式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  上级毕竟是上级,站得高,看得远。有了上级高瞻远瞩的指示,大人们便一一打消了可能被疑似汉奸的顾虑。大人们思想通了,认识统一了,孩子们的思想却一时难通,王文琪这位乡村孩子王,又做了大量耐心的思想工作,孩子们才也终于与他统一了认识。统一认识归统一认识,平日里他所教唱的当然还是以抗战歌曲为主。至于日语歌曲,孩子们也不过就学会了唱几首而已。本就是出于自我保全之目的,王文琪适可而止。    这会儿,在藤野的“要求”下,王文琪命孩子们站成两排,指挥着用日语唱了一首李白的《静夜思》。而藤野和鬼子们站在孩子们对面,看着,听着,皆不动声色。    孩子们唱罢,藤野微闭双眼未作反应。    王文琪赔着小心问:“太君,您还想听吗?”    藤野点头。    于是王文琪又指挥孩子们唱起《兵车行》来。先用我们中国话唱,之后用日语唱。比之于李白的《静夜思》,杜甫的《兵车行》字数长出十余倍,那区别简直可以说是小品文与中篇之区别。而且杜甫的《兵车行》气势恢宏,场面广阔,意境雄壮惨烈,具有史诗性,不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些人,也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只要明白所唱的内容,想毫无感情地唱都是不可能的。孩子们当然是明白内容的,因为王文琪教唱时讲过的啊。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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