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雪围炉 5(1/2)

此时,孙广泉便心内更惊,他虽知孙江语生来聪颖,悟性极高,习武甚快,却也万难料到她的武学进境竟能如此神速,只数月未试她功夫,她竟能在自己手底走上两招了。

孙广泉深知,在此情境下,自己一招不能制住她,已是失了威,又让她挡住了第二招,更损自己硬气,若再出招时,仍不能将她擒住,自己这个衡山派掌门可就没法当了。

当下,孙广泉便抖擞精神,运气于爪,使出一招精妙的擒龙手来,孙江语这才抵挡不住,被他拿了大椎穴,浑身瘫软下来。

孙广泉未待她倒地,便已转手抓住她的后襟,如提竹篮般将她横提在手,孙江语此时要穴受封,全身无力,自是不能挣扎,但她口舌无碍,却也不出片言丝响,只等着看父亲将会如何处置自己。

孙广泉提着孙江语,转身往外走两步,回头见萧宁远仍跪在原地,便响声道:“你也想和我过几招么?”

萧宁远忙道:“徒儿不敢。”说着起身跟来。

孙清影等在止步碑前,四周都是冰雪,她也没个坐处,如此站了个把时辰,腿都快酸了。

她只恐孙江语和萧宁远两人在峰上出了甚么事,但又碍于本派禁令,不能越碑前去寻看,遂不禁心急如焚,直在山道积雪上,来来回回地,走出段深坑来。

孙清影一个转身,终于到孙广泉从山道弯处转了出来,正欲松气时,却又转眼看到孙江语被孙广泉横提在手,只见她肢首松吊,头发从她脑后垂下,在雪地上拖着,将她的面目尽皆挡住了,完全一具死尸涅。

孙清影陡然见到女儿此状,不禁情深压智,不及细思,只道她已遭了不幸,遂张大了嘴,只欲呼喊,谁料喉间去发不出声来,只两行热泪,汩汩流下,经过嘴角时,又分出一股,润进唇舌,余下的,便全“嗒嗒嗒”地滴在雪地上,直滴出几处坑洼来。

孙广泉心中怒气未消,初时见到妻子态状,只是不解,待低头瞧过手中女儿涅后,方才悟明,便喊道:“傻婆娘,事还没瞧清,就瞎哭个屁的丧呀!她可好得不行,不知几时在峰顶搭了个猪棚,昨夜又在里边烧炉炭火,煮了锅潲,和后面这小子下她的女儿红喝呢!”

原来,孙广泉本是浙江绍兴人,十八年前,她得了孙江语这个女儿后,便依着家乡的风俗,用糯米酿了三坛女儿红,埋在屋后的桂花树下,只待女儿出嫁时,便挖出待客,不料却被孙江语悄悄挖出一坛,分出一壶装好,拿到这天柱峰顶上,各和萧宁远就着狗肉喝了。

孙广泉嗅觉极敏,才踢开柴扉时,便已辨出了壶盏中残存的女儿红酒香。

萧宁远闻得昨日在峰顶棚里喝的,竟是孙江语自己的女儿红,遂不禁心中一动,又听孙广泉的话中提到自己,便忙止步,向着孙清影施礼招呼道:“师娘。”

孙清影却一时缓不过神来,于萧宁远的唤声,似若未闻,并不应他。

孙江语被父亲封了颈后大椎穴,全身无力,本在任由脑发四肢垂着,沉默不语,两眼只盯着孙广泉那双交替起落,踏在雪地上的着靴大脚看,这时听了他的言语,便知母亲也来了,从他话中,还听出母亲正在为自己的,便忙张唇喊道:“娘,我没事,只是被他封了大椎穴罢了。”

孙清影听了,方才长舒一口气,露出笑脸来,眼中泪水,却一时不止,还在经了颔尖往下地,只因她经了长久登,又陡逢两变后,心中直有爱女死而复生之感,故心魄之动,一时难抑,唯凭泪水泄出。

孙清影深忧既散,神脑便清,再观眼前情状时,瞬间便明事由——孙广泉见女儿与弟子双双无恙,便追究起两人私入禁地的罪责来,萧宁远自是乖乖听惩,而孙江语却不服管教,孙广泉便动武将她擒了下来。

孙清影见爱女无恙,已是欣喜万分,便不愿再苛责她的犯禁之过,但碍于孙广泉面子,她又不好嘘寒问暖,便也只柔声说句:“没事就好。”言罢跟在身后。

孙江语听到母亲话时哽咽,才想起自己彻夜未归,定是让父母的了,父亲言举强硬,自是不能触她心弦,然母亲的轻柔,却在瞬时搅翻了她的眼底,荡出她的泪水来。

不过,孙江语的泪滴虽亦在雪地上点坑洼,但坑洼才成,就大多被孙广泉抬脚踏过,化入足印当中,后面的萧宁远与孙清影两人,虽皆俯目行着,却没谁能知晓这点。

四人六足,三双脚印,不久即从清泉潭边,连至悟道宫后。

孙广泉与孙清影上峰时,那里本聚着不少派众,他们见掌门人夫妇俩久未下峰,便陆续散去了。

此时,悟道宫边,已无派众,唯余雪冻风吹。

孙广泉提着孙江语,径直从后门进宫,来到正厅头的祖先牌位前,只见他左手在孙江语的后颈大椎穴处一按,右手便将她往地上扔去。

孙清影见到此状,便情不自禁地想伸手去接,她双手已成出势后,方觉不妥,遂才生生抑住。

随即,孙清影耳边就传“砰”的一声响,自是孙江语身体着地了,孙清影心头,忽也似被甚么重物“砰”地撞了一下般,直让她浑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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