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良人知否(1/7)

第九十一章良人知否章华殿,偌大的青铜宝鼎上,香雾袅袅,纱幔微扬,罗帐轻垂处,掩着两道朦胧的人影,空气中尽是爱—欲迷离的气息。

景未央一袭薄纱,缓缓地侧过脸,看着同榻而眠的男子,眼里的热度渐渐冷却,不复刚才的柔媚温雅,眼底淬着深深的不甘!

看着熟睡男子那张俊雅的侧脸,她的脑海中幻化出另一张雪莲般精致的容颜,她在心中喃喃:明明应该是那个人的,为什么最后却是——

当今太子殿下,眼前的这个男人,赫连寒墨,温尔雅,大婚俩个月以来,扪心自问,他对她甚是宠爱,身为东宫,他的身边却没有侧妃,也没有侍妾,她可谓是专宠于前。

归宁那日,犹记得父亲的话,他让她好好把握,趁着少年夫妻的热度,争取把太子的心牢牢地抓在手心里,日后只要给赫连家生个儿子,一旦太子登基,这天下,这无上的尊荣与权势,将来尽在她手。

可是——为何心中总有不甘,遗憾——

大婚第二天,她就见到了那个人,依旧清清冷冷的模样,她看着他秉循大礼向她行拜见礼,一时有些回不过神,然后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眼前这个男子,是陛下的三皇子,当今皇后的养子,也是她的叔子。

犹记得那日,少年那欣长如玉的身姿伫立眼前,披散长发犹泉瀑,他缓慢侧过头,容颜在光照下,脱影而现。

那样的一双眼,幽幽望来,不过咫尺,却让人觉得似从暗端遥遥望来,无尘起波澜,无光暖交错,却依旧能隔空摄物,拈心指尖。

可是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她总是控制不住地臆想着,若是——若是他是太子,她嫁的人是他,那该多好!

她大概是疯了,如同得了癔症般,不可控制——

一眼万年,她不认为自己可耻,错就错在,为何要让她遇见他,世上有一种人,见了,如若不得,那么就误了终生——章华殿的栀子花又开了,碧绿的叶间,绽开一大片凯凯的雪白色,纯洁得仿若天边的云彩,满园的气息似乎都因为他们的芳香而清透舒爽了。

景未央尤其喜爱这种花,纯白无暇,单纯得无任何杂质。

亭阁楼台,流檐飞瓦,奇花异草,碧波清池。

重重树影掩着的金粉高阁,正有柔美琴音透过半敞轩窗,徐徐传来。

芝兰侧侍一旁,听着太子妃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弹奏着那首熟悉的旋律,心中隐隐不安。

她看着太子妃的侧脸,双眸微敛,素指巧拨,那一脸的沉醉,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她从太子妃十岁起便开始伺候在前,又怎会看不出她心中的郁结。

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何况太子对姐一往情深,这架焦尾还是殿下特地着人从外头重金收罗来,只为讨好姐。

那个人,只是一个瑰丽虚幻的梦,终究不是姐的良人,她相信姐终究会淡忘——

空中熏香飘荡稀散,如烟似雾,这几年间夜翎越发痴迷沉香的味道,只有这个味道能够让她真正地沉静下来。

七年过去,已过而立的赫连易政依旧邪魅冷峻,眉宇间更是越发冷肃,让人越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如一只慵懒高贵的豹子,岁月给他沉淀淬炼出的是一抹沉稳,使他越发迷人,却也危险。

他搁下茶盏,看着夜翎的目光似乎意味深长,良久,才缓缓启唇:

“夜儿,你可看过寒儿编纂的《落地志》?”

那部书真可谓集大成,洋洋洒洒几十万字,却是囊括了农业,民间商业,官营漕运,天灾治理——等等,全方位地阐述,可谓后世治国之蓝本。

夜翎还私下里替寒儿多次修缮润色,自然再是熟悉不过,她含笑点点头:

“臣妾当然看过,寒儿他为了著这部书可是都累出病了,陛下打算如何嘉奖他啊?”

他莞尔,缓缓地勾起唇角,眸中透露一丝捉弄的惬意,半真半假地调侃:

“夜儿你觉得寒儿还缺什么,朕索性就赐他什么!”

夜翎清艳的脸上露出温婉的表情,微笑着看着他:

“太子殿下已然大婚,眼下,寒儿他也虚岁1了,臣妾觉得,他缺个可以照顾他的王妃。”

他也笑吟吟地回望着夜翎,挑眉:

“看来夜儿已经有了心目中的人选。”

夜翎轻轻笑了笑,低眉轻声道:

“还是陛下知我,臣妾听前帝师裴太傅有一嫡孙女,名曰裴昭,年方二八,与寒儿再是匹配不过,陛下意下如何?”

“朕的太傅的孙女?”他一怔,看着夜翎的目光倏地深邃起来。

夜翎沉着以对,点点头:

“正是!臣妾斗胆,请陛下为寒儿赐婚。”

皇帝屈指轻叩案几,片刻敛起笑容:

“裴太傅的孙女自是不错,但是据她打一出生就已许了江州司马董卿的长子。”他认真地看着夜翎,陡然压低了声音:

“可朕身为国君,要是贸然赐婚,断人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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