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种异香,从来没闻过(2/3)
,有田,显然是根据??渊明的归隐诗所作。
“当年,我们曾相许一个织布,一个读书……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诵到这里,老人忽然就停了,从胸腔深处大大地叹出一口气。下阙里那“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篷”等句子可是有关儿女的,也许老人无儿无女不愿再说吧。
老人走到宽大的书桌前,用手触那笔筒里的毛笔,毛笔十余支,清洗得很白,如故道上那充满生机的茅草花。
“这砚是端砚呢……”老人又用手去摸了摸一方砚台,看着我,仿佛现代的我一定不懂这个。
我心里一动,四大名砚之首我可是第一次见啊,便伸手将镇纸旁的那方砚台轻轻地拿起来仔细地看。
丁清远老师那里有一方砚台,看得很金贵,只有逢年过节兴趣大起时才拿出来肆意泼墨。而这砚的手感比丁清远那厚实多了,砚上刻着字,是篆书,八个字,我凑到眼前努力地看,并轻轻地读出声来:“‘与……墨……相亲,有……不解缘’……真是妙语……”就??凭这八个字,我认为丁清远的那方砚就没法儿和这方砚比,因为他的砚台上刻的是“消磨岁月,或可青云”,意思只有多写多读才有可能当官,俗啊。
“你……竟认得这砚上的篆书,不虚啊?”老人很意外,更欣喜。
我心里猛一高兴,赶紧放下砚台,毕恭毕敬地说:“太奶奶,平时没事儿的时候我出喜欢写毛笔字,只是写得不好。”
“太奶奶,他的文章写得也很好的,常发表。”小语竟然给我涂了一下油彩。
“怪不得说是小山的老师,太奶奶欢喜有学问的人。”老人很感慨地看着我们俩,“我相公文好字亦好,堂屋中堂的字就是他写的,我们结婚那年写的……”老人顿了顿,“我也不敢懈怠,他走后,我每日走拢到这书桌前写字作文……直到五年前,眼力不济了,腕力也不济了,只好悉数荒废了。不知他回来会不会责怪我……”
老人自顾絮说着,磨了脚跟,面向西墙,那是并肩站的两个书架,很古朴的那种书架。
“这上面的书,多是线装,你们不会多见的……”老人的手在书脊上缓缓地挨个滑过,“这儿有民国15年的《晨报副卷》,民国16年的《月报》,还有《莽原》,这,都是我们爱读的……如今,好天气的时候,我也拿它们出来读……但已是看不清了……”
我和小语都不说话,静静地感受着一百岁老人手捧线装书厮守爱情的小景与深情,只觉自己越来越小,呼吸,都有些凝滞了。
出了书房,老人领我们去西厢房。我也懂得一些以前的老规矩,东厢房一般是夫妻的寝室,外人一般是不让人进的。
西厢房三间,中间是个小客厅,很简单,一个小点儿的狮腿八仙桌,一套白瓷茶具,四个方凳。
老人指着上手房,也就是北套间的门说:“我,住这儿,没什么看的。”说完,就领我们去对面的套间。
我和小语又是相视一愣:为什么睡在西厢房而不是堂屋啊?也许是不愿独睡那少了伴侣的爱巢吧。
进了南边的套间,那里的一样摆设顿时让我和小语面面相觑:可能小语不知道,那竟然是一架手工织布机啊。
对它,我并不陌生,上个世纪的80年代,我们家原来也是有一架的,那是母亲“上夜班”的主要内容。
织布机没被油漆过,槐木的架子,杨木的撑子,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织布机上决无尘土,但也没有织布用的白线子。倒是墙上还挂着鱼梭子、长撑子以及木锭子、风棱子等织布用的器具。
这屋里的光线似乎要比堂屋亮些,偶尔有蠓虫舞入舞出。
老人走到织布旁边,用手抚着机架,回头说:“这还是民国25年我们结婚那年置办的,想想已经8从没想过此生会织粗布,居然就学会了,应了‘入乡随俗’的老话了。”老人说到这里,淡淡一笑,对小语说:“从没见过织布机对吧?”
小语点头,在机头上摸了摸,:“这么简单的机器真也织出布吗?”
“当然能,”我转而看着老人,“太奶奶,我们家原来也有一架织布机,但20年前就拆了,难得你一直还保留着它。”
老人再次惊讶地看着我:“那你们家里也定有勤快的人。我十年前还在为他织呢,但极慢了。年轻时倒是快捷着呢,一日能织一勾布。”我和小语茫然对望。
老人解释:“一勾布就是四尺,一般人一天只能织三尺呢。”
接着,老人轻叹了一声,指着墙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给我们叫出它们的名字。
“那个鱼形的东西是梭子,人坐在织布机上,手里持的就是它,它的里面装的是织布时用的纬线。织的时候,通过经线,左手投往右手,一来一回地反复,所谓岁月如梭,就是指的这个梭子了,拿下来看看吧……”老人极宽容地说。
我上前将梭子摘下,和我们家的一样,鲫鱼形的,抚了抚,光滑得像婴儿的皮肤又像是一尾鱼的鳞。再滑的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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