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五章 天师无情 何愿入魔(1/5)
苗疆这场灾祸来势迅猛,波及范围极广,无辜丧生者不计其数,而这落幕却略显草率了些。陈清玄所挟之势汹汹,盛时所向披靡,然达极处却戛然而止,突兀之感自不必说。青年剥夺陈清玄的吞灵蛊后,不管花未眠如何盛情挽留,苗人一家最终执意离去,杳然于夜色。
吞灵族,久存于少有人闻的传说中,虽然陈清玄曾以之自诩,但是自他蓬莱遗族的身份暴露后,吞灵族之说便又重归于传说。与陈清玄相较,若言这些苗人属于吞灵族的确更令人信服,陈清玄蛊术之强已然近乎妖邪,而他们于蛊道更是臻至一种难以理解的超脱境界。
如今中土形势岌岌可危,蓬莱浩劫就在旦夕之间,中土的名门大派接连亡损,是时正缺对抗蓬莱的坚实力量。吞灵族人的蛊道天赋令他们拥有世所难及的力量,其强大如斯,正可遏制蓬莱,令张元宗也忍不住在他们离去前出言相邀。
鹤发老者有些无奈道:“蓬莱浩劫,我们也有耳闻,他们一旦得逞,我们又岂能独善其身?这个道理我们懂得。可是你们知道我族为何要远离苗疆五道,隐居在十万大山深处吗?”夸叶木樨好奇问道:“这是为何?”
鹤发老者神色平和,解释道:“我族天然亲近虫兽,正如你们所见有着匪夷所思的奇能,但你们有所不知,我族的天赋需要内心绝对的纯净来维持,容不得丝毫污染,否则我们的天赋能力便会严重削弱直至消失。”
此般说法令诸人顿觉惊奇,苗疆蛊道素以心血为媒联系蛊虫,而吞灵族却重在内心纯净这等玄虚。鹤发老者接着道:“我们必须离群索居,不能久在世间行走,更不能伤害性命。不是我们不愿为抵挡蓬莱尽一份力,而是一旦我们参与其中,内心必受动荡,难再维持纯净,到时候只是一无是处的普通人罢了。”
原来这其中竟还有这样的缘故,吞灵族人拥有超越武学的神奇异能,但是天道是公平的,令他们同样受到苛刻的限制,否则力量便会失衡。单是陈清玄的蛊术已然无人可挡,若是吞灵族能够纵横江湖,那么称霸武林便不是什么难事。
目送苗人一家离去,众人动身折返花家,整个过程所有人都吝于多看陈清玄一眼。他似是一开始便被苗人青年的“吞灵族人”骇破心胆,失魂落魄地蜷缩在地。吞灵蛊的离体抽尽了他所有的精气神,曾经恐怖邪恶的妖魔,已成神智失常的废人,连垂髫小儿亦不如,更遑论威胁中土安危。
花家、苏家、囚龙寺以及苗族都因陈清玄遭受失去亲人或同门的痛苦,如今他们皆默契地忽视了眼前的真凶,没有谁想要即刻夺去他的性命,似是要让曾经傲气凌云且不可一世的他承受跌落泥泞的屈辱,死亡是最大的宽恕,活着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众人返回花家,围攻的苗人早已惨淡四散而去,不过张元宗依然对眼前的场景感到震惊,鲜血将花家门前的土地尽皆染赤,劫后余生的人正一声不吭清理战场。他与陈清玄之间的交锋最是凶险,而花家这一战才最是惨烈。
花家存活下来的人寥寥三四十,竟比当年败血之乱还要损失惨重。活着的人经历这场灾难,已经失去了悲伤的情绪,个个沉默着埋头收拾。由于掺杂太多毒物,苏家子弟、囚龙寺僧人以及来援的苗人皆不便沾手,花家还得分出人手接待,因此清理进程颇为缓慢。
花家虽然已经人丁寥落,但是作为花家的掌门,花未眠岂能因为艰难失去礼数,她换下血衣后便同苗王、慧行、苏未名等人相见,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意。张元宗在与陈清玄的对峙中,内息失控,五脏俱伤,伤势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于是他独自择了僻静的厢房疗伤。
运息疗伤时,他进入无我忘情之境,如同老僧入定,看似对外界无感无觉,实则其神识敏锐,因此他中途隐约察觉有一人在屋外守了片刻,那人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几若难察。待那人离去半个时辰后,他又觉察几人冲到屋外,步履急躁,却犹豫着未曾叫门。
他无奈只得暂停疗伤,起身打开房门,瞧见花未眠、张水衣、贺青木、贺小绿四人守在屋外,忧色殊异。贺氏兄妹,一个复杂难语,一个自责内疚,张水衣美目含愁,秀眉沉陷,而花未眠一脸凄惶,神色无助地泪目望来,贺小绿扶着她的胳膊。
花未眠乍然见到张元宗现身,猛然挣脱贺小绿的手,冲到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惊惶道:“孩子被人抢走了,孩子被人抢走了……”张元宗何曾见过她这般花容惨淡,张水衣、贺青木也对她的失态投来惊疑的目光。
张元宗闻言心头骤沉,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花未眠,忙道:“怎么回事?”花未眠泪眼婆娑,哪里还是那个持剑卫家的奇女子,此时已然情绪起伏过大,哽咽难以言语。贺小绿愧疚甚深道:“刚才有个人突然闯进屋来,从我手中夺走了孩子。”
花未眠和贺小绿心绪不宁,所言难及关键,贺青木忙道:“那人来去如电,随意出手就封住了我们的经脉,武功深不可测,不知道他为何要抢这个孩子?”张元宗沉凝不语,张水衣终于得了开口的机会,皱眉道:“如果我没瞧错,那人应该是申先生。”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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