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雪围炉 6(1/2)
萧宁远便缩手,朝着祖先牌位,跪在一旁。
孙江语约摸运了半刻钟的气,经脉才终得通畅,便爬身坐起,转头又见旁边的萧宁远跪得端正,便也变坐为跪,道:“累得你受罚,可怪我么?”
萧宁远摇摇头:“自然不怪,在峰顶耍的时候,我可快活得紧咧。”
孙江语笑笑,两人便一时无言。
良久,萧宁远忽小心翼翼地问道:“昨夜喝的酒,真是师父为你酿埋的女儿红么?”
孙江语默然一阵,才从鼻间挤出声“嗯”来。
萧宁远亦默然一阵,才从喉间挤出声“哦”来。
当下,两人便各有心事,又是良久无言。
首先打破厅内沉寂的,是孙江语:“你饿了么?”
萧宁远刚想答不饿,腹内却先不由自主传出一阵“咕咕”声,萧宁远便一笑,点点头。
此时,已过正午,两人算来已有两顿没吃,其实都已饿极了。
孙江语便朝着众牌位前的供台扬扬鼻,道:“那就拿几块点心吃。”
萧宁远咽咽口水,摇摇头,道:“不成,师父知道了,要骂的。”话声未完,腹内又传出了“咕咕”声。
孙江语“嘿嘿”一笑,道:“你嘴里说不成,肚里却说要吃,我究竟该听谁的?”她说着起身,从供盘上拿来两块点心,一块自己入口嚼,一块却递到萧宁远面前,“他只说不许吃饭,又没说不让吃点心。”(注:南方一些地方的口语中,“吃饭”常池指“吃米饭”)
萧宁远望望孙江语递来的点心,又望望身前牌位,只是不伸手去接。
孙江语猜明萧宁远的心思,便又道:“这些供品,放在这摆摆,终究还是要拿回去吃掉的。”
萧宁远这才接过,大口咬嚼起来,三下两下,便将一块点心吃完。
那一块小小的点心,自是饱不了萧宁远的肚,他吃完后,又动舌扫扫龈,将口中的残粘尽皆咽下,再默呆一下,终于起身,向桌上供盘伸出了手。
两块一样的点心,孙江语本是先吃,却故意细嚼慢咽,落在后头,她有心要瞧瞧萧宁远吃完这块于饥不解的点心后,会作何言举。
孙江语见萧宁远这番,却自己动起了手,便不禁暗乐,忙将手中所余,尽皆入口,又舒脸笑道:“给我也拿一块!”
萧宁远便拿起两块,心中想想,又将其放入盘中,索性连盘一块端来。
他这一举动,可更让孙江语乐坏了,当下便笑语不宛来,萧宁远受她激引,亦眉舒话密起来。
两人本是在此受罚,却又如昨夜风雪围炉一般了。
未几,桌上供品便被吃得只式盘糍粑,一盘冷肉,两人肚中,自已得饱。
食罢,孙江语又一手拿个供盘地,去后门外边,舀进两盘白雪,只待其化时,作解渴用。
这个罚过之地,竟一时成了吃喝不愁,促膝相谈之所。
如此,光阴也便流得快些,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孙江语早就去厅旁小屋内取来了蜡烛火具,却不忙点光——两人均觉,互不相视,只闻言语地交谈,实另有一番妙味。
至此,并上在天龙谷厨房与天柱峰顶小棚内的交谈,两人已天南地北,古往今来,自幼到长,时雅时俗地,不知说了多少话,直有互语无穷,相见恨晚之意。
这时,萧宁远正向孙江语说起他去年年初,自襄阳南来时,在路途之上的所见所闻。
萧宁远说起他初离家门,诸事不顺,以致积愤积愁,卧病据时,孙江语便不禁感慨:“哎!百姓大多不得善教,才致如此呀!”
她虽见萧宁远正康健在前,却也不禁眉头深锁,关切地续口问道:“你那番病,病了多久?是如何好的?定苦煞了罢!”
萧宁远便对她说起徐问枢的事,孙江语这才舒眉,现出笑脸,悦然道:“医者,本该如此!”
其实厅内墨黑,萧宁远自然看不到孙江语的多番情变,却能从其口气中,听出深深的真诚。
萧宁远又另起一事:“我那日到得衡山脚下时,竟在路旁碰到了个叫做‘岳麓茶轩’的村店,你说希不湘!”
孙江语听完他的话后,心中早有计较,遂道:“嗯,一个村店,取名叫作‘茶轩’,确实挺湘的。”却有意不提“岳麓”的事。
萧宁远听了她的话,心中不禁一诧,便又忙道:“你说的,确实是个湘处,然岳麓山远在长沙,一个衡山脚下店,居然以‘岳麓’为名,岂不是更加湘么?”
孙江语听罢一笑,又道:“我问你,可知‘岳麓’二字,各作何解么?”
萧宁远这才恍然大悟——岳者,言高大之山也,麓者,称峰峦之脚也,“岳麓”二字,其意本是高大山峰的山脚,不是正与那村店的所在相合么?
萧宁远又想起那时对店名之意苦思不得,向孙行骥与孙行彻请教时,两人更强解为“题名之人本是长沙人,因此以‘岳麓’为名”,遂不禁失笑,笑中向孙江语说了。
孙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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