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人是爱神,小语是什么(1/2)

? 老人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烛光映着她的脸,和八仙桌上的两杯茶。\\。qb5、o老人在看那两杯茶。茶是刚冲的,正相对袅袅升腾着白色的雾气,好像是两个白瓷杯子正在对视或对话,也许,那是他们唯一的交流感情的方式啊。希望那白雾能在杯子之上的空间交融,如两人拥抱……

我们叫了“太奶奶”,等老人给我们说些带有指令内容的事情做。

“这是给相公沏的茶,每晚上一杯,提神醒脑,好读书写字。”老人淡淡地说着,端起其中一杯,轻抿一口,“你们,和太奶奶是有缘的,今晚,我们畅谈吧?”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和小语用力点头。

“我姓朱,或许你们听说过……”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祖居开封,是当地富豪朱家的独生爱女,民国25年,我不再裹足,到开封官办的大学读书,结识了相公,即三省庄的刘志贤……”

老人语气舒缓,思路与口齿始终清晰,在微微跳荡的烛光里,我和小语聆听着一个用传奇集合成的爱情故事:两人在一起闹学潮,讨军阀,结下了不摧的爱情。但他们的交往遭到了朱家的极力阻拦。最后,老人断绝了与父母的关系,随刘志贤来到了三省庄。其家人虽然伤心已绝,但临走时还是送她万金作嫁……

老人刚说到这里,院门忽然呀地一声响,接着是通通的脚步声。一定是那个富强来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停止了讲述。

果然是富强来了,进门之后,叫了声太奶奶,又闷了一小会儿,终于还是憋出了一句话:“那个人又给我打电话了太奶奶,他说他情愿出一万块钱买你那个玉镯……”

老人不说话,只是生气地盯着他。他缩了下了脖儿,声音更低了:“要不,你那个围棋还有砚台啥嘞卖喽也中啊?”

老人愠怒地说:“这些都是你太爷爷最爱的器物,他要是回来不见了可怎么好?”

老人原来也有一副围棋啊。我和小语又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

富强这了几声,正尴尬,有人在院墙外大声喊“刘支书,快开戏了,你快点儿来啊”,富强就灰头耷脑地向外走。

我随他出去关院门,走到门口,他说:“老弟,你要是有福水儿,就把太东西买出来吧,转手就能赚好钱。”我说好好好,就插了那老式的木门栓,插的时候,觉得这老式的门栓手感比点票子的手感实在。

老人责斥了富强的不成器,才又接着讲她的往事:“我们想定了,民国二十八年回到三省庄之后,我们结了婚,建了这个大宅子,想与世无争平平和和生活在这儿,耕田,读书,草有之,花有之,子孙亦有之……”

老人讲这些时,眼睛是微闭的,她已沉在那飘远的幸福里了。

“然战时之人不如和平之鸡犬,我们只在一起过了半年的时节,一晚,相公便被一列匪军掳去,入了伍……此后十七年间,我收悉他四十七封信函,而那最后一封,正是从北平寄来的,是民国35年秋天,所以,我揣恻,他或许是在北平落脚了吧。”老人说这话时,脸左偏,往北面看了一眼,好像一眼就望穿了北平那条最深的胡同。

一支红烛将尽,烛芯一倒,一道烛泪倏地流下来,漫到烛台,烛光也跟着慢慢萎缩。

隐隐有锣鼓声传来,外面的世界开始热闹起来。

我去小心翼翼地换了蜡烛。

新燃起的烛光像一颗鲜活的心,又开始平静地吸纳着隐在黑夜深处的爱情故事。

“然后呢太奶奶?”我还是问出了口,然后就想起了小时候,为了得到更多的温热的可以捏成任意形状的蜡泪,有好多时候,夜里,我就和伙伴就在一支就要燃完的红蜡或白蜡旁边,等着那最后的烛泪。现在想来,坐等烛炬流泪的行为是多么地残酷,而我刚才的那句问话和等待红烛流泪的行为又何其相似?

太奶奶,原谅我的自私……

老人是宽厚的:“后来,他就再无音讯了。这样倒好,没有了他的信,我就决计专意等他的人了。他,每每信中都也是要我一定等他回来的。”

我在胸中长长地感叹了一声,粗略一算,她已等他八十三年。人生啊,至多只有一个八十三年啊。

都把老人当寿星,其实老人是爱神……

“我曾死过两次,但又都活了过来。虽说习过唯物论,可我竟然还是在死后见了阎罗,他面相并不凶恶,像个书生。第一次,他说我阳寿未尽,叫我回来了。第二次死时,我见那阎罗,翻了一个本子,问我如何又去,又让我回来了。定是阎罗见我等得痴情才让我回来的吧。想想,倒也有趣。”

老人说到这里,伸手拿了杯子,但刚到手中又放下,一定是茶凉透了。

我作势倒水,她摆手制止。

“等他春秋几十度,总不见归来,于是我就开始愿意等他其别的妻或子回来,好给我些他的音讯……人如香茶,总要被水浸脱芳华,如穷我一生也等不到他或关乎他的一丝一毫,曹操的那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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